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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太愉快。
某天晚上謝至嶠坐在書房書櫃下的沙發上翻報紙,翻來翻去把紙張都得刷刷作響。
書桌後的某人毫無反應專心看電腦,時不時敲擊鍵盤。
既不安慰冷臉一晚上的謝至嶠,也不指責這種幼稚且毫無公德心的行為。
謝至嶠不甘心被忽視,他晃悠到沈邇身後,差點碰倒高台上的蠟燭。人高馬大的俯下身,擋住半片兒燈光。
抱臂看著電腦,冷笑說:「呦,這簡歷還沒改好。又不是國宴,還要雕出一朵花兒嗎?當著你老闆的面兒發簡歷,研發部你那些粉絲們知道這事兒嗎?」
謝至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瞪著屏幕,活像要把上面顯示的簡歷瞪出一個洞!
沈邇修改簡歷的十五分鐘內,謝至嶠已經是第三次在他身後指指點點了。
點擊保存,沈邇合上電腦站起來。謝至嶠立刻抬手從沈邇鎖骨繞過來,環住他,握住肩膀把他轉過來扣住他的後頸,壓在自己懷裡與他激烈的親吻。
喘息聲與裝飾牆的燭火爆裂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被吻的喘不上的人躲開,額頭抵在謝至嶠的肩上,劇烈的喘息。一口氣尚未喘平,被攔腰抱上書桌。眼前一道陰影,再次被傾身而下的謝至嶠狠狠穩住,氣息被封堵在胸口,沈邇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謝……你聽……聽我說……」
謝至嶠睜開眼睛,在晃眼的光線下看他,繼續認真的吻他。胸口翻來覆去的,無法平復的恐懼占領謝至嶠的理智。不論如何自我安慰,一百次一千次的想,謝至嶠還是覺得歷史會重演,他和沈邇永遠逃不過分離的命運。
愛一隻白孔雀怎麼就這麼苦!
謝至嶠捧住沈邇的臉,一下下啄吻在他的嘴角,他終於放過沈邇紅腫的唇,眼珠里充滿的紅血絲,與沈邇對視,凝視著他的眼睛,想要看穿這個讓他痛苦過絕望過許多次的男人。
冷酷無情的男人。
沈邇抬手拂過謝至嶠的臉頰,也凝視著他的眼睛。眼神很淡,又看得出些許溫柔,激吻過後的柔情還未消散。
「謝至嶠,你聽我說。」
沈邇湊上去吻了吻謝至嶠的下巴,他帶著顫慄仰起頭,露出修長的脖頸和喉結。謝至嶠握住收緊手指,俯身,保持這個絕對控制的姿勢。
在沈邇以外的事情上,謝至嶠也是一位掌控者。他的性格和做派一次次受到理智與感性的裹挾,在妥協和堅持中反覆掙扎。
「你說,說什麼我都聽著。」
謝至嶠嘴上妥協的退讓,掌心仍然掐住沈邇的脖頸,似乎只有這種姿勢才能讓他心安。
沈邇吞咽,喉結貼著謝至嶠的掌心上下滾動,謝至嶠後背一陣酥麻。
他盯著沈邇,聽他問自己:「你是不是又想到以前了?」
沈邇任由謝至嶠握住自己的命脈,他不掙扎,言語直接戳穿謝至嶠心裡的最深的恐懼。
不等謝至嶠回答,不需要他回答,沈邇又說:「你不讓我提以前,我並不贊同。我不提是我知道你會難過,我不願意你難受。」
他又吞咽一下,抬手輕柔的把謝至嶠握住自己脖頸的手拿下來,握在自己手裡。
謝至嶠的手是冷的,尤其是指尖,不知道的以為沈邇的脖子是一塊寒冰。但沈邇的手是熱的,他用掌心包裹著謝至嶠的指尖,另一手往前伸,指尖一下下觸碰著謝至嶠的手腕。
似安撫。
沈邇接下來的話有些尖銳,他本沒有任何負擔,他一貫是這樣的風格。但謝至嶠帶著一半灼熱一半灰暗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又不忍心。
於是在對峙之前,沈邇抬手圈住謝至嶠的肩膀,擁抱著他,側頭吻了一下他的脖子。
他說:「謝至嶠,你花了那麼長時間跟我鬧彆扭。」他頓了一下,也自我反省的說:「的確有我做的不對的地方,但你自己的那部分原因,能告訴我嗎?」
冷厲的高傲的Alber,分明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也不會為人停留。把喜歡捧在手裡對他表白,他也只會很短暫抬眼看一下,說聲謝謝。
謝至嶠順勢攬住他主動送過來的身體,親了親他的耳廓,嘴硬:「我沒有跟你鬧彆扭。」
沈邇離開車企部是一定會發生的,他們之間的許多事情都要重新考慮。沈邇既然決定今晚談這個問題便不會輕易被謝至嶠繞進去。
他說:「你在跟誰鬧彆扭?謝至嶠,你在怪我……還是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