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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淮水露出狐疑的神色,覃小元卻聽得入迷,眼睛都瞪得更大了。

「就在這時,風雪裡出現了幾隻... 狗熊!」

「狗熊!?」覃小元掩著嘴驚呼,擔憂地看向余淮水。

「.... 嗯?」余淮水有些不可置信,想要攔住臧六江,伸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硬擠出一個笑來:「狗熊... 你記錯了吧?」

被余淮水拉著手,臧六江高興便說的更起勁了:「當時淮水家裡的弟兄... 不對,下人,跑的跑逃的逃,把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馬車裡,就在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

臧六江說書一般,一拍桌案,差點打翻余淮水手邊的茶杯。

「我從天而降,幾刀便斬了那狗熊首級!淮水出來一看,世上竟有如此神武之人,當即便對我一見鍾情!」

屋子裡安靜了剎那,只剩屋角那燒炭的炕灶發出噼啪的響聲。

「然後呢?」覃小元不明白身邊的臧大樹為何會面露兇相,這故事實在精彩,她連忙追問。

「然後他就被我一巴掌打醒了,嫂子你別信他。」

余淮水趕忙打斷了臧六江,什麼幾刀劈狗熊,這一套說辭若是傳出去,真是不夠丟人的。

「臧六江。」臧大樹目光寒森森的。很有大哥的氣勢:「別是你個狗雜碎硬搶了人家回來,在這兒給我胡謅吧?」

猜的太准,余淮水攥著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

「大哥。」眼下再不開口就瞞不過去了,臧六江稀里糊塗,臧大樹瞧著可不糊塗,余淮水只得連忙出聲吸引幾人注意。

「六江說的誇張了些,我沒遇見狗熊,是遇見了狼了。」

覃小元立馬點頭,拉著臧大樹道:「是有這回事,莊子裡有人都遭了難了,還好沒丟了命。」

「當時我與我家車隊走散了,在林子裡頭昏頭轉向的,不知怎的就遇見了兩匹野狼,若是沒遇見六江,我怕是已經進了狼肚子裡了。」

「六江還說呢,要拿那兩隻狼給我裁衣裳。」

這話說的有理有據,余淮水長得乖,又一副謙遜柔和的模樣,說起話來讓人自帶三分信,臧大樹的面目都柔和起來。

「我感激六江,沒什麼可報答的,只能以身相許,若是以後有了什麼變故,你們也莫要怪他。」

余淮水想著,替幾月後自己的離開暗暗埋了引子。

「能有什麼變故,臧六江這廝要是不好好對你,你就來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

臧大樹還當余淮水與覃小元一樣,是對臧六江的匪首身份心有芥蒂,連忙開口安撫。

「六江人不壞,咱們山寨也從不做什麼壞事。」

余淮水知道這是瞞過去了,接連的點頭,暗暗地鬆了口氣。

屋門口傳來嘰啊嘰的笑聲,臧六江離得近,一把掀開擋門的厚簾,外頭臧雲揚帶著幾個毛頭小孩,正一邊啃著點心一邊偷聽屋裡說話,見臧六江掀開屋簾,孩子堆里發出好大一聲尖叫,亂成一團往外跑。

「大當家來了!大當家要抓我們去餵熊了!」

「哈哈哈哈!小揚你快跑啊!你六叔要來抓你了!」

臧六江哪會由著這幫孩子亂叫,抄起灶台邊的燒火棍便追了出去,臧大樹也不攔著,囑咐了覃小元兩句,便起身去了灶房。

土灶火燒的極旺,灶房裡很快傳出了燉雞的香味,窗紙透進和煦的陽光,照的屋子裡暖洋洋的。

臧大樹家不算大,兩屋一院,是在莊子裡不惹眼的配置,但屋裡收拾的很乾淨,邊邊角角都很規矩,一眼便看得出夫妻和睦。

屋子裡只剩了余淮水和覃小元,孤男寡女,余淮水有些手足無措,覃小元看得出他的拘謹,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問余淮水家境,聽到余淮水是被收養在商賈之家的,她臉上露出些為人父母會有的憐惜。

外頭挨個挨了一棍子的小孩咋咋呼呼的,但很快又在臧六江的組織下開始堆起雪人來,臧六江刻意凶人的聲音傳進屋裡,讓余淮水莫名地放鬆下來。

「出去看看吧,外面下雪了。」

覃小元見余淮水豎著耳朵聽外頭的動靜,知道他是想臧六江了,心裡偷笑這新婚夫妻就是甜蜜,隨後便頗有眼力地支會他出去瞧瞧。

余淮水連忙起身,出門前路過灶房,恰好遇見臧大樹端著一碗熱雞湯送去給覃小元嘗鮮。

實在是濃情蜜意,夫妻典範。

再一轉頭,就見臧六江已經領著臧雲揚鑽回了屋裡了,兩人瞧見余淮水正站在那兒,連忙揮手示意他不要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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