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斌死死咬著嘴唇,似乎不甘束手就擒。
「你要怎麼保我,你的計劃是什麼。」趙斌孤注一擲地抬頭,「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在我說完就把我交出去,而且。」
「我調查過你……」他說漏了嘴,連忙藉口找補,「是江成屹派人把視頻里的人都調查了一遍,你們在平港都沒什麼太大的背景。」
露臉的人都是無足輕重的、可以隨意拿捏玩弄的人,後續也翻攪不起什麼風浪。
趙斌回想起江成屹的話,只是他那時並不知道,他也會是這類人中的一個。
被人當狗一樣玩了。
趙斌咬牙,暗恨,虞連打量著他的神色。
「程家,我的背景是程家。」
虞連開口,荒謬中又透露著一絲合理:「你現在這樣害得我很難辦呢,趙斌,你把視頻對象搞錯了,我男朋友對此很生氣。」
「你應該知道是哪一個程。」
「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你把該澄清的澄清了,還原一個事實真相。然後在這裡躲一段時間,程家會出面保你,把事情壓下去,讓你以後還能在平港正常生活。」
在屋裡負責攝像的張瑞鵬和鏡頭前的趙斌都吃了一驚。
趙斌怔怔,而後訕然:「噢對,之前有個熱搜,說是為你打了一架,然後公開出櫃的那個宏晟太子爺……」
虞連繃著表情:「嗯。」
趙斌看他的眼神有了些微不同,好像與社會上層人士沾上邊,就得了什麼了不起的倚仗似的。
趙斌立馬改口:「對不起虞總,我之前,確實就憑著一條沒有頭尾的視頻瞎剪的,是江成屹說讓視頻有足夠的爆點就行,故意給大家造成誤會,那些艷照對象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他斷斷續續地把編造視頻和在婚禮後台趁亂插播u盤的過程交待完。房中安插了針孔攝像,張瑞鵬在屋裡一字不漏地攝影記錄。
趙斌說到一半,有些忐忑,抬起眼皮偷看一眼虞連:「可是,虞總,程家真的會幫忙擺平這件事嗎,我們拿什麼和江成屹斗啊,對他來說,這件事甚至還不夠立案的……」
「他不會認為這能成為要挾他的把柄,」趙斌心有戚戚,「主要、主要這事會涉及到我,我幫你澄清可以,我不想進局子。」
他做了這麼大的惡,幾乎毀掉別人的後半生,卻不想承擔半點應有的責罰。虞連看著眼前這個嬌養長大的年輕人,分明稚氣未脫,趙斌眼神中帶有一種殘酷的天真。
崇強欺弱,拜高踩低。
自己的惡不是惡,別人的命不是命。
「不會是我們去斗。」
虞連很好地抓住了他的心理:「借力打力而已。」
「如果江成屹真是你所說的,這個事件後真正的始作俑者,那麼你想想,誰會最恨他。」
虞連回到家,收到張瑞鵬發來的信息,說趙斌之前的那段談話內容已經剪輯完了,關鍵信息很多,隨時可以曝光在網際網路上。
張瑞鵬:「等輿論發酵個一周時間,熱度差不多就下去了,能澄清得了多少不好說,不過事情得到反轉,大眾對視頻的真實性肯定會起疑,也能起到一定效果,到時可以照計劃把他送進監獄,由警方再出公告,基本就算正式反轉了。」
虞連本就沒打算放過趙斌,他嗯的一聲,張瑞鵬說:「那我們還要給他的臉打碼嗎。」
「為什麼不乾脆讓他社死。」
虞連想了想:「算了。」
張瑞鵬對於這個處理有點不爽:「我發布的IP定在海外,保證查不到,別給這小子打馬賽克了。」
虞連嘆了口氣:「小張,到此為止,我說算了。」
那邊隔了片刻才說話,話里有些困惑:「你不是被害得完全沒有隱私了嗎,這樣的結果你甘心嗎。」
虞連靜了靜:「嗯,就是因為我知道後果的可怕性。」
他掛了電話,有些疲憊地捂住臉,室內的窗簾捂得很嚴實,一絲風不透,屋外隔三差五的探究的攝像燈光照不進來。
擱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亮,他收到一條信息。
虞連打開,是境外號碼,只有一行亂碼,和短促的幾個字:「必要的時候撈一撈我。」
陸淮川把高希芸的部分涉案的資料發了給他,他指著虞連能借這個在關鍵時幫他一把。
虞連盯著那條信息看了會兒,隨後發給張瑞鵬解碼。
他想起趙斌的話,拿什麼和江成屹斗啊。
他現在不止想對付江成屹,他還想對付高希芸。
虞連支起身,重新打開電腦,裡面有兩個文件夾,一個全勝的企業黑料,一個是恆成的。
高希芸又怎麼會是一個全然無辜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