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就在裡面,請跟我來。」管家將司姮引到側邊小門。
豪門規矩多,像司姮這種平民自然是沒有資格走正門的。
她繼續跟著管家走,經過一片濕漉漉的草坪,終於在一片死氣沉沉的城堡中,看到了一點璀璨的明亮。
城堡的側門有一座玻璃房子,玻璃乾淨明亮,在陽光之下,仿佛一顆閃爍的巨大鑽石,熠熠生輝,光艷照人。
透過玻璃房子,可以看見裡面種著許多嬌貴的名貴花卉——是一座玻璃溫室花房,裡面有一個隱約的黑影。
「先生,司姮小姐來了。」管家站在玻璃花房門口,躬身道。
很快,花房就從裡面打開,開門的是一位低眉順眼的男僕。
在開門的一瞬間,無數花的馨香,或濃郁或清淡,蓬蓬地往司姮的鼻尖鑽。
司姮差點被嗆得打噴嚏,但硬生生忍住了。
因為在蓊鬱奇艷的花叢中,端坐著一個清瘦纖細的人,一身純黑的西裝,除了極致的黑與白,再沒有任何多餘的顏色,就連規矩疊放在膝蓋上的修長雙手,都戴著一雙黑色的手套。
肅穆的黑紗披在他的身上,像夜色一樣籠罩著他,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只一縷如灰燼般的灰白色長髮從黑紗中鑽出來,更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司姮有些疑惑。
怎麼回事?純黑西裝、黑色頭紗,這不是葬禮守節的穿著嗎?
難道墨菲家主已經死了?為什麼外界沒有公布呢?
但如果墨菲家主還活著,作為她的丈夫,不可能這幅打扮,這不是在咒人家死嘛。
「司姮小姐是嗎?很抱歉給你帶來了不好的遭遇。」籠罩在黑紗中的豪門主夫開口了,聲音輕得像焚燒紙錢後,漂浮在空中的白煙。
「......還好。」司姮道。
畢竟對方是個柔弱的Omega,司姮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能對一位Omega咄咄相逼。
男僕給司姮搬了一張凳子,讓她坐下。
但她和這位豪門主夫依然隔得很遠,他坐在鮮艷群芳之間,前後左右都被昂貴的鮮花簇擁著。
而司姮則坐在門邊,周圍還有兩個傭人看著,像是在盯著她,以防她突然對這位尊貴的豪門主夫做什麼冒犯的事情。
「關於您想要賠償的事情,管家已經和我說了,我十分理解。」說著,豪門主夫從鋪著精緻純手工蕾絲的小桌上拿起一張薄薄的支票,交給身旁的男僕。
男僕雙手接過支票,穿過□□,拿給司姮。
司姮低頭看了眼上面的數額,50000聯邦幣。
她心中一喜,又仔細數了數上面的0,確認是4個0沒錯,真的五萬聯邦幣。
不愧是豪門,出手就是闊綽。
「這個數額作為您的精神損失費,您還滿意嗎?」豪門主夫端起一杯紅茶,在深肅的黑紗中輕抿了一口,幽幽的眸子,似乎在透過黑紗注視著她。
像躲在幽深草叢中,暗暗窺伺的蛇。
「合適。」司姮把支票揣進兜里,語氣哪怕強壓著,依然透著激動,這可是五萬啊:「要不您再放狗嚇我幾次吧。」
這樣她辦婚禮的錢也有了。
「呵。」布蘭溫掩唇輕笑了一聲,薄肩輕顫,帶動著沉沉的黑紗也跟著顫動。
陽光穿透玻璃花房,映在他的身上,將隱隱綽綽的的影子投影在牆壁,明明什麼都看不清,卻總覺得黑紗之下的他,美得像一輪倒影。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希望您不要誤會,我並不是一個隨意折磨他人取樂的人。」布蘭溫聲音帶著Omega獨有的柔軟笑意,黑紗之下,那雙狹長眸子卻不帶半分笑,冷冷的,沒有溫度的凝視著司姮。
司姮點點頭,沒出聲,反正她現在只想拿錢走人,至於真相是什麼她不想管。
但眼前這位豪門人夫或者說鰥夫,卻沒有就這樣算了的意思。
他繼續解釋道:「我是真的想找一位遛狗員,如您剛才所見,島上只有那一位訓犬師,工作量太大了。但不知為什麼,每次發布招聘啟事,招來的卻都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
司姮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遊艇里有監控,你們在裡面的對話我都聽到了。」布蘭溫嗓音幽幽,略帶自嘲的笑了一聲:「司姮小姐,您作為Alpha也許永遠都不會明白,一個已婚獨居的Omega被人盯上的滋味有多煎熬,名譽對一個Omega來說非常重要,可流言卻像刀子一樣扎在我身上,我也是會疼的,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