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黑與純白的強烈對比,如夜色里的星河,將他襯托得冷峭而艷然。
一看就知道,他提前精心打扮過。
司姮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病成這樣,不好好修養,還要花時間折騰打扮,何必呢?
司姮剛想開口問他生了什麼病,嚴不嚴重。
就聽見伊爾微微沙啞的嗓音開口:「你的身上有Omega的味道,是誰的?蜀葵的氣味太清淡...不適合你。」
「......」司姮默默把到嘴邊的關心給咽了回去。
很好,熟悉的像被黏膩蛛絲困住的束縛感又回來了,她剛剛就不該心軟,想著關心一下舊情人。
「氣味淡的不適合我,難道百合就適合我?香氣濃得頭暈。」司姮冷冷地諷了他一句,卻還是解釋道:「昨晚晴樹分化了,分化成了Omega,這是他的信息素。」
伊爾聽罷,淺淺一笑:「原來如此。看來我的眼光還不錯,他那個樣子,竟然也能分化成Omega,可惜你對他沒興趣——」
司姮怒目瞪了他一眼。
伊爾很識趣地不再繼續多年前的提議。
「不過,你剛剛說,你不喜歡百合花的味道?」伊爾幽幽轉換話題,語氣透著失落的黯然:「 ......記得你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你說過,你最喜歡百合花。」
感情淡了,連屬於他的信息素也開始嫌棄了嗎?
司姮不置可否。
當初成熟年上又有風韻的伊爾,對青春期的司姮有種致命的吸引力,所以哪怕微毒的百合花香濃烈得熏人,常常讓她頭暈腦脹,她也甘之如飴。
畢竟那會兒她是發自內心的喜歡,而現在她對伊爾的感情十分複雜。
與其說是厭煩,不如說是叛逆,她由衷的反感伊爾那如蛛絲般黏膩,掙脫不掉的控制欲,哪怕他已經竭力表現得溫柔。
可也正是這份偽裝成溫柔的變態掌控,更讓他的情感顯得猙獰又病態。
沒有哪個Alpha能受得了這樣的掌控吧?司姮心想。
可同時她也深知,伊爾一個Omega能夠在強勢Alpha林立的金融圈裡稱王稱霸,如今又將一隻手伸入政壇的人,強勢與控制是他性格的底色。
而她當初之所以對伊爾一見鍾情,除了他的顏值因素之外,也有他與其他Omega截然不同的強勢又危險的氣質的原因。
喜惡同因。
當初她因為這些理由被伊爾深深吸引,主動追求;現在卻也因為同樣的理由,想要離開。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司姮有些心煩意亂道。
「過去?對我而言,從未過去。」伊爾淡淡一笑,摘下無框眼鏡後,他綺麗妖冶的狐狸眼一顰一笑都美得令人炫目。
司姮無奈嘆氣。
又來了,又來了。
又是從前那一套,她向他提出分手,他找藉口離開,不作回答。
無論她在外面怎麼亂搞,交往多少新對象。
在伊爾眼裡,只要他沒有點頭同意分手,那他們就不算分手。
而她在這段時間裡交往的一切對象,都只能算是戀愛期間的小摩擦,無傷大雅。
他永遠是她的名正言順的戀人。
簡直是神經病!
打工人就算上司不允許,也可以自由離職呢。
她談個戀愛,跟簽了賣身契一樣。
「這段時間你瘦了好多。」伊爾輕柔低啞的嗓音如同情話般,繼續呢喃著。
他輕輕抬手,掌心撫上司姮的臉頰,指腹動情纏綿地摩挲著,眸光如月色般流麗冷亮:「下巴都尖了些。我不在,那些男人西墨、裴涿、布蘭溫、他們都沒照顧好你。」
「這些小男生,都不知道如何體貼自己的伴侶,還得讓你費心勞神地去哄著他們。」
「那也是我樂意哄著,我樂在其中。而且他沒你說得那麼差,他很好,非常好,不然我也不會決定跟他結婚了。」司姮別過臉去,躲開他的掌心,語氣冷硬。
她隨手拿起桌上的香菸。
這煙是伊爾常抽的牌子,煙身細細長長,菸草味濃而不嗆。
司姮熟練地拿出一支咬著,看向伊爾的眼神有厭、有牴觸,帶著恨意一字一頓,說道:「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和他現在說不定連孩子都有了。」
司姮像刺一樣的眼神冷冷地扎在伊爾身上。
伊爾包容得照單全收,仿佛屬於她身上的一切,哪怕是尖利的刺,都是他可以攬入胸膛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