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在想我自己的事。」洛清霖急急轉過頭,匆忙辯解。
「那你說說,你剛剛在想什麼?不准騙我。」姜煙嶼將臉湊近,用那雙明媚漂亮的眼眸盯著他,眼皮一眨不眨。
洛清霖垂下眸,沉默很久才低聲說:「我在想,我是不是永遠只能當個攝影師,做不到像你這樣......事業有成。」
未料到他會這樣說,姜煙嶼愣怔一瞬,搖頭否認說:「不管是當模特,還是管理La Forêt,我的事業有成,皆是因為我站在了我外祖母的肩上,而她站在了她母親的肩上。」
姜煙嶼捏住洛清霖的臉,輕輕向兩邊扯,繼續說:「如果我和你站在同一起跑線,我不會像現在這樣活得光鮮,而是會活成一個社會垃圾。」
「亂說,你才不會活成社會垃圾。」洛清霖小聲反駁。
姜煙嶼笑了笑,「金錢不是衡量事業是否成功的標準。雖然這話由我來說很討打,顯得何不食肉糜,但你作為一個攝影師,應該知道新聞價值、社會價值、藝術價值比金錢更重要。」
「嗯,我知道。」洛清霖點點頭。
「不過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把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去。」姜煙嶼話鋒一轉,指著前排說。
?
洛清霖抬頭往前看。
秦曉夕正坐在副駕駛位,頭戴一副酷炫狂拽的螢光綠耳機,雙手舉起,隔空出拳,一邊打還一邊發出「呲呲」的出氣聲。
要不是司機心理素質好,怕是會被這場面嚇得停下車。
「自從去上泰拳課後,她就變成這樣,時不時和空氣對打,邊打還邊罵我聽不懂的髒話。」姜煙嶼說。
洛清霖嘆口氣,拿起手機撥打語音電話。
不一會兒,秦曉夕停下拳,點開屏幕,疑惑地摘下耳機,「你給我打語音幹嘛?」
「別在副駕駛亂動,太危險了,影響司機駕駛。」洛清霖難得繃起臉,很是嚴肅。
「哦哦,好的。」秦曉夕點點頭,又戴上耳機,將出拳改為出腿,時不時就把膝蓋頂到副駕駛儲物箱。
洛清霖無奈地又嘆口氣,隱晦地問:「白先生確實不是壞人,對吧?」
「壞人是什麼意思?」姜煙嶼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你想問他濫不濫/交,搞不搞包/養,有沒有病,是不是不學無術的公子哥?」
「噓!」
說得這麼直白作什麼!洛清霖偷瞄一眼司機,用眼神警告姜煙嶼注意言語。
姜煙嶼不以為然,慢慢悠悠說:「他就是個腦袋不開竅的傻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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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不開竅的傻子本人正站在洗手間裡,正對鏡子左右檢查衣裝。
「哥,司機說姜先生他們快到了。」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白笙雲整理好朋克風黑T領間的骷髏頭項鍊,將皮褲褲兜中的十字耳釘取出,戴在左耳上。
耳垂有些紅,耳釘穿過耳洞時,他嘶嘶吸氣,似是在忍痛。
白笙雲的月相工作室位處近市中心的郊區,工作樓是個三層獨棟,夏日裡掩在一片鬱鬱蔥蔥的銀杏葉中,而到了秋日,獨棟周圍會變得金光燦爛,鋪滿銀杏葉。
走出洗手間,向今日留在工作室里的員工再三叮囑,注意分寸,白笙雲便走到鐵門外靜待人來。
左耳發了炎,有些疼,火辣辣的,白笙雲想伸手去撓,但一想起醫生上周的囑咐,他又將手握成拳,垂在腿側。
不一會兒,似有若無的尾氣從遠處飄來,白笙雲抬起頭,透過半透光的擋風玻璃,同副駕駛上的秦曉夕對視。
三人開門下車,洛清霖在看見白笙雲的誇張衣著後,說話都卡了殼,「白,白先生,好久不見。」
「洛先生,」白笙雲頷首,又直直看向秦曉夕,「好久不見,秦小姐。」
看見白笙雲穿著和自己身上如出一轍的T恤與鉚釘靴,秦曉夕火氣上涌,心裡罵了句「學人精」,表面眯眼笑起來,將雙手背在身後握成拳,「好久不見,白先生。」
兩人無言對視,氣場對峙。
洛清霖悄悄往旁邊移,斜過頭偷瞥秦曉夕緊繃的拳頭。拳頭上有些擦傷,骨節處紅腫,明顯是半個多月以來勤加苦練的結果。
右手被輕輕握住,洛清霖轉過頭,便看到姜煙嶼戳著手機屏幕,朝自己使眼色。
【姜煙嶼:你看他這副裝扮,像不像沒開竅的傻子?[幸災樂禍.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