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不打擾二位了哈,我先去忙了。」眼見著有其他客人進門,店長姑娘拿著酒單擋臉遁走。
錦衣應愚不說話,只是默默又喝了一口。
這酒喝著不刺激,但好像度數並不低。兩口酒下去,他已經覺得臉頰有些微發熱了。
錦衣應愚舉起酒杯,用因為加了冰塊所以冰涼濕潤的酒杯碰了碰面頰,他終於問出了一個自己糾結許久,卻也無關緊要的問題——
「你那個,是什麼東西?」
「那個?」褚夜行拿著自己的彩虹小酒,「哪個?」
「就是那個……看著像項圈一樣的東西。」
錦衣應愚小口喝著酒,睫毛低垂,散漫而慵懶地看著那酒杯里迷幻的藍紫色調:「雖然我還挺喜歡在床上和你玩那些劇本的,服從你不算過分的小命令,或是聽你說那些Dirty talk也不錯。」
「但是這不代表我對你的容忍真的毫無下限——如果你想對我玩那些亂七八糟的花樣,最好提前打個申請。」
褚夜行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錦衣應愚在說什麼。
他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
他往錦衣應愚身邊湊了湊,低聲道:「所以,我可以對您更過分一點,是麼?」
錦衣應愚瞥他一眼:「你可以打申請,但批不批准的決定權在我。」
「是,明白。」褚夜行笑了下,坐正了身子。
他想了想,道:「如果您說的是我今天拿出來看的項圈的話……事情並不是您想像的那樣。」
「哦?你可別告訴我,你隨身攜帶的那玩意兒是什麼護身符。」
「某種程度上來說,您還真說中了。」
錦衣應愚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褚夜行勾了勾唇,卻像是在苦笑。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個項圈,放在了桌上:「這就是護身符,塔拉茨Alpha們都迫不及待地想戴上的護身符。每一個塔拉茨的Alpha都有一條,只不過,法律規定,只能在有擔保人時,才可以佩戴。」
錦衣應愚拿起那項圈,按了兩下,小小的屏幕亮起,露出上面的文字:「但你的擔保人,是空的。」
「是啊,所有我沒有資格佩戴。」褚夜行低聲道,「根據規定,未滿18歲的Alpha由Omega父母進行擔保。如果年滿18歲,就是成年人了,只能由Omega配偶進行擔保。」
「我的母親在我出生時就去世了,而我到現在也沒有結婚,所以,我的擔保人一欄,一直是空著的。」
「什麼傻逼規定。」錦衣應愚打量著手中的項圈:「戴上這項圈,有什麼好處麼?」
「有,這可是『護身符』啊,」褚夜行似在嘆息,「如果犯了錯,沒有擔保人的,可以由執法者直接處決。但如果戴著項圈,執法者會先根據上面的身份信息聯繫擔保人,再行理論。」
錦衣應愚嗤笑一聲:「還真跟跟狗鏈子似的。」
一條狗搶了塊肉,如果是野狗,那就算被直接打死,也不一定有人撐腰。
但如果是戴著項圈的,有主人的寵物狗,那就會先找狗主人理論賠償。
褚夜行聽見錦衣應愚的形容,卻沒有生氣,他像是早已認清了現實,眼中沒有面對不公的不忿怒火,只有哀婉與悲涼:「是啊,就是狗鏈子。哥您比喻的很對,在塔拉茨,沒有擔保人的Alpha只能住在被稱為『狗籠』的聚集區里——」
「所以,能戴上這個項圈,彰顯自己有人擔保,有一個歸屬,是一件非常值得自豪與炫耀的事情。」
他還記得在那人擠人的「狗籠」里,有一個鄰居被一位Omega選中結婚。他離開那裡時,戴著項圈,昂首挺胸,似乎恨不得讓周遭所有人都看到那個項圈,收穫了無數艷羨與嫉恨的目光。
錦衣應愚將那項圈在手上慢慢轉著,借著昏黃迷離的燈光從各個角度打量著:「難怪你說,你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得到一位Omega的垂青,和ta結婚。就連專門學校里,最有用的一門課,也是如何做家務。」
「嗯,對。」褚夜行看著錦衣應愚手中的項圈,「所以,這個項圈,它對於我的意義,真的很重大。」
「看得出來,」錦衣應愚找到了項圈內側的發行編碼,「你出生時發的項圈,到現在還保存得這麼好,你一定很珍惜它。」
他笑了一聲:「真不錯,每當我以為塔拉茨已經足夠有病時,你總能帶來新的內容,讓我大開眼界。」
「不過好在你現在已經在玄洲了,工簽也辦下來了。算是脫離那個地獄了。」錦衣應愚語調輕鬆,「長居卡什麼時候下來?」
褚夜行乖巧回答:「我查過了,得等工簽到期才能申請,但辦理審批的流程挺快的,1個月就能下來,只是等待期間不能離開玄洲境內。」
「這樣啊……」錦衣應愚放下手,在褚夜行以為他要將項圈遞還回去時,又將手抬了起來。
更年長更精明的Alpha扭頭,迎上年輕者那錯愕的目光:「所以,你現在最大的願望,依舊是戴上這項圈麼?」
燈光昏黃,錦衣應愚的眼神也顯得晦暗不明,褚夜行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他一時語塞。
錦衣應愚的語氣聽著很輕鬆:「如果你找到了心意的Omega或是Beta對象,就告訴我一聲。我不白讓你叫我一聲『哥』,等你結婚了,給這項圈加上擔保人了,我就給你包個大紅包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