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相處不多的林慈生都表示說一定會帶著蘭景明過來。
就連他那不作人的Alpha父親也給他回了個消息說「恭喜」,並且象徵性地問他需不需要自己到場——不過錦衣家兄姐弟三個人商量了一下,都一致覺得沒必要讓那個晦氣的渣A參與。
雖然錦衣應愚早就知道林緣生並不愛他……但是他們畢竟血脈相連。期盼著能從這位父親這裡得到愛意,或者說一丁點情感回饋,早就成了一種習慣。
褚夜行靠著他坐下,將自己的體溫分享給他,低聲安慰道:「或許,林總只是在猶豫……」
「猶豫什麼猶豫,他這是故意躲著我呢。」錦衣應愚嗤笑一聲,「我問你,如果說朱門或者芊姐跟你說,他家有喜事要辦,邀請你過去參加,你去不去?」
褚夜行幾乎沒怎麼思索,就點了點頭。
「看吧,相熟的同事領導要辦喜事,怎麼說都得表示下吧?如果是朋友,就更得去了,更別提……我和他,怎麼說都還是父子呢。」錦衣應愚猛地坐直,「算了,他裝看不到是吧,那我再去找他一次。」
經過之前和自家狗子的情感拉鋸,錦衣應愚學會了一點:與其內耗,不如直接硬剛。
他再次調出林緣生的光訊,給對方發了條消息:【爸,我知道你是看見了卻裝作沒看見。如果你不來也沒關係,舅舅說他會出席。】
目睹了一切的褚夜行:「……這能有用嗎?」
「有用的。」錦衣應愚抬起一隻手,「五,四,三,二……」
不等他倒數完,一通電話便直接打了進來。
果然是林緣生的。
錦衣應愚剛接起,對面便用略帶顫抖與怒意的聲音劈頭蓋臉砸來一句:「你哪來的舅舅??!」
「林慈生舅舅啊,或者說,表哥?」錦衣應愚施施然地靠回沙發上,好整以暇地面對著父親的盛怒。
果不其然,林緣生被激怒了。
一向神情淡漠,處事妥帖的Beta幾乎咬牙切齒地:「那個野種,他不是你舅舅——」
「怎麼不是?我和他,不是一樣的存在麼?都是個錯誤。」
「你不是!你,」林緣生一下子卡了殼,他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語氣冰冷而僵硬,「誰跟你說的,關於那個野種的事。」
「我去了一趟塔拉茨,見到了林慈生,也見到了林耀安。我的外公,您的父親。」錦衣應愚淡淡道,「當年姨媽出了事後,您便逃離了塔拉茨。」
「我不知道您有沒有打聽過您家人的近況,但因為您選擇逃避,而姨媽又精神失常,外公這才選擇培養林慈生,並對外宣稱那是他的小兒子。」
「現在林慈生是林家的接班人,接手了軍部的勢力。雖然外公對他算不上親近,但也已經接受了他的存在——相比較林慈生,他更不能接受的,反而是我。」
通話那頭,林緣生像是被扼住了脖子。
他許久沒有說話,只是呼吸急促。
錦衣應愚耐心地等著。
許久之後,林緣生的聲音沙啞地開口:「父親他……和你說了什麼?」
「他和我說,您這種懲罰自己的方式,是最愚蠢不過的。這麼多年下來,你一直用這種方式懲罰著自己,但是沒有人得到任何賠償或是好處。」錦衣應愚望著光訊上的名字,睫羽顫了顫。
「爸爸,」他輕聲喚道,「就連外公都暫且放下了過去的仇恨,選擇向前看。他接受了林慈生,哪怕是出於功利的目的……您為什麼不能也放下對我的恨意呢?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
「我結婚了,婚禮的日期待定,但應該就是近期。」錦衣應愚摩挲著手指上的鑽戒,「我希望得到您的祝福,所以我再鄭重地邀請你一次,不過也是最後一次了……您會來麼?」
錦衣應愚話音剛落,一隻手伸過來,將他的手握住。
他微微一愣,扭頭卻正對上褚夜行的目光。
他忍不住笑了笑,緩緩與對方十指相扣,借對方的體溫暖著自己。
許久的靜默後,林緣生終於開口了:「我就不來了。」
他頓了頓,低聲道:「你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就好……不過,祝你幸福。」
原本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扔進了一池冰水裡的錦衣應愚:「……」
在聽完最後一句話後,他又覺得自己的心被打撈起來了。
雖然還是刺骨的冷,但至少可以呼吸了。
他釋然地笑笑:「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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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錦衣應愚是很想自己操辦屬於自己的婚禮的。
但是奈何他確實沒有多少藝術天賦,更沒有相關經驗,完全是兩眼一抹黑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