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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但是,蘭波聽見自己張口,嘆息般答應了這個請求。

「去我的房間裡。」

僅開著床頭燈的臥室里,有一點點葡萄酒的醇香氣味開始瀰漫,隨著二人的動作而逐漸濃郁。

「唔…唔哈……」

像在監獄那夜般,魏爾倫仍舊半靠在床頭,偏過腦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但此刻的他也與監獄那時不同,手腳沒有被鐵製的鐐銬束縛,穿著體面乾淨的襯衫與長褲,身下是柔軟的被褥,背後墊著蘭波常睡的枕頭。

不過,魏爾倫眼下的感受又與當時截然不同。當體溫微涼的手掌輕而靈巧地朝他覆來,纖長有力的五指緩慢收攏,收緊,又恰到好處地控制著力道時,他不再需要像【13】那樣壓抑自己。

蘭波單手將自己的身體撐在魏爾倫上方,邊讓自己保持絕對的主導姿態,邊用單手遊刃有餘的動作著。

檯燈提供的光源照明很窄,不怎麼清晰,卻更令頎長身體覆蓋下的陰影更顯得那雙金眸幽暗深邃,仿佛盯緊爪下財寶的冷血龍類——既比平常任何時候都要更為冷靜,又逐漸浮現起某種難以明言的、清晰的愉快。

過量的酒精混雜同等的甜蜜,攪得魏爾倫思維早已混沌零落,只能隨蘭波的動作發出同樣明顯的吐息。

他追求著精神上的這份愉悅,並不在於它自身提供的多寡,而是因為這份快樂是由蘭波親手帶來的,他們從未如此親密的待在一起過——也令他是如此深刻的感覺到自己身為人類的一員,在體會僅有人能帶來的獨特感官。

近乎本能的占有欲驅使著魏爾倫,叫他抬起上半身,伸出手,卻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要去擁抱蘭波,還是想要用自己手去結束這漫長而甜膩的折磨。

「不准動。」

有略帶著笑意的聲音在魏爾倫耳邊響起,下達了一個甜蜜而殘忍的指令。

蘭波慢吞吞開口,依靠腰腿力量穩住自己的重心,在沒有停止那裡的情況下,又用手按在魏爾倫的肩膀處,以一種不容置喙的態度,讓對方被迫重新靠回床頭,雙手也僅能抓緊身側的床單。

或許也能虛捉著蘭波的手腕,而後者十分縱容的允許了這點微不足道的抵抗。

「蘭、蘭波……嗚啊……」

在每一秒都格外難捱的此刻,魏爾倫的大腿肌肉早就繃得極緊,肌理線條流暢的窄腰與脊背也只能克制著往後縮,避免自己做出幅度過大的動作。

比起擁有自我意識不到一年、在這方面毫無經驗的魏爾倫,深入學習過這方面的蘭波實在顯得太過從容了。

而由於他們眼下在自己家裡,蘭波可以支配的時間也遠比在監獄時寬裕。

這令蘭波在從容之餘,又因醉了酒的緣故,心底生出太多魏爾倫根本無法招架的惡劣掌控欲。

他會在魏爾倫的肌肉繃得極緊之時,慢條斯理地用拇指按住頂端,瞬間將那雙鳶眸逼出濕漉漉的、半是求饒半是渴望的水光。

葡萄酒的氣味變得更黏稠了,房間的溫度在不斷攀升,變得黏糊糊的,像有人倒出了一大罐琥珀色的蜂蜜。

「再忍耐一下。」

昏暗的環境裡,蘭波在發出低沉的、愉快的笑意。

他的手輕而易舉操縱著那份原始的快樂,時而允許溢出點黏連的半透明汁液,時而強迫其在封閉的狹窄空間內繼續醞釀——但無論如何,絕對的主導者僅有他一人。

魏爾倫的反應也隨之愈來愈劇烈,按在床鋪的指節早已發白,又只能克制地攥緊床單布料,將它的每一層褶皺都犁得極深,仿佛這樣做就能蓋過對方的動作、足夠轉移大腦注意力似的。

從一開始的小口呼吸到最後已來不及汲取的氧氣,從鳶眸深處泛起的水光到面頰沾染晶瑩的濕痕。

那頭純粹到沒有絲毫雜色的金髮早就被汗濕透了,打理整齊的襯衫也在掙扎間變得散亂、壓出了比喘息聲更多的摺痕;葡萄酒的香氣混著黏膩細微的水聲,像淬火敲打的利刃被反覆浸入冷水。

從魏爾倫說出請求開始直到現在,蘭波也沒有允許他解脫哪怕一次。

「唔……唔呃……」

魏爾倫的聲音開始漏出苦悶的、幼獸般的小聲低喘,但依舊在努力克制。剛開始,他還能仰頭抵住牆壁,勉強讓自己保持坐姿;後來體力被耗得差不多了,就開始往下滑——直到蜷躺在床上,將半張臉都埋進蘭波的枕頭裡,呼吸也變得急促而壓抑。

他從來沒想過時間會變得這麼難熬,連極限訓練時的痛苦與此刻相比也不值一提。

「受不了嗎?」

頭頂傳來氣息同樣不再平穩的詢問,但魏爾倫已經沒有力氣再用目光去捕捉自上方投來的打量了,只動了動抓緊床單的手指,正要張口——

「嗚啊啊……!」

對方卻在他轉移注意的瞬間忽然加重力道,指腹碾磨般擦過敏感部位的刺激尖銳而強烈,像一波驟然爬高的陡浪,逼得身體在做出徒勞的反應,連本人也完全無法控制。

那聲原本要說出口的單詞也變了調,壓成一聲無法再喊出的短促氣音。

蘭波終於沒有再讓魏爾倫重新陷入苦悶的煎熬中,甚至還體貼地用掌心全部撈住,不至於弄髒被褥與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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