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是布料經過窸窸窣窣的摩擦後,拋落至地毯的動靜,昭示著那位肌膚上遍布鞭痕、又在房間內端正跪好的金髮情人,今日又將迎來怎樣殘酷的折磨。
短暫的安靜後,傳來了腳步走動的聲音,愈來愈近。
「唔……!」
這次沒有聽見破空的鞭聲,但另一道悶哼依然急促地響了起來,似乎在忍受極大的刺激。
但響起的動靜太過輕微,又沒有話語輔助,實在難以分辨那位性情古怪的蘭蒂斯特究竟對他的情人、或者說寵物做了什麼。
是用腳毫不留情地踩上了哪處、不輕不重地碾磨起來了嗎?還是本該不具備任何實用功能的胸口部位被狠狠蹂躪了?
既然會成為護衛,蘭蒂斯特也說過身手很好,就表示他平時也會接受嚴苛的訓練吧,但那些發力時會繃出好看線條的肌肉此刻毫無用武之地,只能被迫放鬆著力道,任五指肆意把玩出各種形狀。
另一道聲音喘得很厲害,或許是兩樣都有——等到第二天,說不定還能窺見胸口那數道太過曖昧的指痕。
然而,那道壓抑的喘息一直都沒有停歇,說明另一人壓根沒有想過要他解脫。
「疼痛對你來說太習以為常了,所以我找前台要來了鈴鐺。」
輕柔絲滑的嗓音響起,仿若情人在耳鬢廝磨間的親密竊語。
可他的動作仍在繼續、說出口的內容更是惡劣至極——令那急促的呼吸聲也隨之停了片刻,似乎其主人正睜大眼眸,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恐怖東西。
「我們來玩個不搖鈴就禁射的遊戲吧,亞德爾安。」
第48章
一個小小的、精緻的金色鈴鐺, 收攏的掌心就足以將它完全包住,從外面看不出任何痕跡。
當它被那隻手搖動時,就會發出一聲極為清脆的「叮鈴」, 清晰且短促,任誰也不會聽錯。
只是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巧鈴鐺,捏在蘭波手裡,卻能輕易將魏爾倫折騰到精疲力盡也不得解脫。
「呼……呼…哈啊……」
在經過長時間的任人擺布後,魏爾倫尚且還能跪在原地,但那身肌膚早已覆了層薄薄的汗,亦如胸口隨劇烈而艱澀的喘息聲而不斷起伏。
被強迫抬高的體溫就像不斷蒸騰的霧氣, 繚得他眼前混沌一片,僅能在眨動睫羽間感覺到有汗珠跌墜下去,卻早已辨不清眼前地毯的花色。
比起他自己, 蘭波實在太清楚他的敏感位置在哪裡了。
僅需要將五指輕輕收緊、緩慢沿著摩挲,就足以魏爾倫隨之發出一聲似快樂似痛苦的悶哼,像一段纏繞著刺入肌膚的甜美荊棘。
沁出的汗水沿著肌肉緊窄的脊背淌過, 也給予了那些鞭傷以些微的刺激,鈍鈍的、此起彼伏的, 偏要在這時候宣告它們的存在感,也拉回那原本可以徹底昏厥過去的理智。
忍耐太過難熬,始終被掌控著瀕臨極樂,卻又遲遲得不到解脫的苦悶如同溺水卻乾渴到快要死掉的旅人, 連呼吸間都裹挾著滾燙的、足以令人口乾舌燥的高熱。
蘭波以往也不是沒有像這樣要他忍耐到極限,但對方同時也清楚他的極限,從來不會拖延到這麼長時間,長到他已想要出聲向對方祈求快樂。
強烈的暈眩感,連帶著每一寸肌膚都如同被太陽炙烤的、得不到解脫的煎熬感, 使魏爾倫幾乎喘不過氣來,間或漏出些許斷續的嗚咽,真是可愛極了。
——蘭波看著仍舊在聽話忍耐的魏爾倫,腦海里忽然冒出這個想法。
但對後者而言,這場既快樂又痛苦的煎熬幾乎望不見盡頭。
沒有束起的無數金髮垂落在他眼前,也擋住了那副過於狼狽的表情。
要、要忍到什麼程度才可以……
在魏爾倫已然瀕臨極限的混沌思維中,忽然聽到清脆的「叮鈴」一聲。
是那枚鈴鐺被蘭波搖響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句帶著輕慢笑意的「可以,我准許了」。
相對的,那隻早已被透明液體淌滿的手也不再刻意刺激他,又阻攔他。
魏爾倫瞪大鳶眸,連那哀鳴似的氣音都來不及發出——甚至連姿勢都由跪坐難以控制地挺直些許。
過了極為安靜的幾秒後,他才半合起眼,無意識向前栽倒上半身,被蘭波伸手扶住。
再遲了片刻,好似終於從窒息中回過神來的肺部開始瘋狂汲取氧氣,令魏爾倫靠著蘭波的肩膀,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來。
他的身體都是軟的。
太…太過頭了,他根本沒有詞彙能形容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就像神明忽然從煉獄救出了祂的信徒。
「你又弄髒地毯了,壞孩子。」
蘭波微笑著,用蘭蒂斯特的口吻對他輕柔開口道,「你看看,連著兩天都犯了同樣的錯誤。我該怎麼懲罰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