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執著劍往前刺了刺,似是將他的命脈當成了什麼有趣的玩物一般,即便劍入了喉,他的眉色也毫無波動:「朕不喜歡太過頑劣的舌頭。」
大將軍終是耐不住:「你要我如何?」
小皇帝的劍終於頓住,他偏頭看他一眼,而後收回劍:「過來。」
大將軍沒動步,倒是率先被兩名侍衛壓著上前。
楚懷瑜提起近前人的寬長衣袖,去擦拭那劍上的血跡:「朕要你參加圍獵大會。」
漫不經心、不容反抗,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帝王此刻所顯露的模樣。
與那日的酒鼾、遲凝、甚有一絲鬱鬱寡歡的小皇帝全然不同。
這到底是個怎樣令人捉摸不透的胚子。
不見大將軍說話,楚懷瑜抬眸看他:「朕會命人打造一塊免死金牌,若是你能在狩獵大會上保住那塊令牌,朕便免他一死,不過——」
他頓了頓話語,而後轉身回案,將劍往御衛的劍鞘里送:「你若伺機而逃,朕便命人將他的頭顱砍下來,懸在城牆上。」
隨著話音落,長劍「嚓」地一聲回鞘,至此才算作罷。
小皇帝說話算數,當真打造了一枚純金金牌。
皇家狩獵場內早已備置好營帳火爐等戶外必備品,一有盡有。
狩獵第一日,小皇帝便捆來了大將軍,似乎人不捆著就沒法好好走路。
許是對某些人「一言不合就弄壞自己寢殿的門」產生了某些後怕的陰影,生怕這人一個不高興拆了自己的皇宮。
自然,這其中最大的緣由,還是因他讓他在大臣們面前出了丑。
故而,綁著合適。
營帳內,收到呈上的金牌,小皇帝還新奇地翻看了幾眼。
而此刻帳內正跪著一名身著戎裝的中年男子。
此人是楚國鎮國之將,尤暨。
尤暨飽經戰場廝殺,滿面溝壑滄色,卻仍是壯氣雄風之態,任誰瞧了也要忌憚三分。
忠貞職守是臣子的本分,然而過於刻板的將領未必是件好事。
楚懷瑜呷了一口茶,闊腿坐在案前,瞥了一眼身前的人:「年歡狩獵罷了,將軍不必穿得如此正式。」
尤暨雙手抱拳,低著頭,不肯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