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眼看向袁沃瑾,語中帶著寵溺的意味:「像產後未愈與朕賭氣的妃子。」
賭氣的妃子:「……」
尉遲睿及梁宜一進帳內,便見到這副「郎情妾意」的畫面,二人都不覺偏過臉去。
尉遲睿輕咳一聲:「陛下,梁太醫來了。」
相視的二人同時轉開視線。
澀於調戲他人,楚懷瑜暗自在心中打了一個顫,方才他卻是想要拿他做笑,怎說出口的話便變得這般肉麻不堪了?
為掩自己的尷尬,他從榻上起身,掩拳清了清嗓音:「替袁將軍瞧瞧他的傷勢。」
梁宜領命上前,他置了藥箱坐至床側,轉身要去掀被子,卻被榻上人一把捉住手腕。
梁宜倒也不驚,露出慈愛的笑:「公子不必擔心,老朽只是要看看你的傷口。」
公子?
來這楚國除了「將軍」「將俘」「囚徒」等類冠稱,倒是頭一回有人以如此文雅的方式稱呼他。
袁沃瑾不禁有些怪異,卻到底卸了幾分防備。
見之盯著梁宜,眉色溫和不少,楚懷瑜半挑眉峰,似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
而後被褥掀開之時,他主動轉身背開他。
覷見他背身的動作,大將軍心中不免多了份迷茫。
他這是在給自己留尊嚴?
不待他多想,腿上陡然一陣刺痛,他遂之低眸望去,只見梁宜已在為他施針。
施過一針,梁宜又去掀他腰間衣物:「恕老朽冒昧。」
說罷一針扎入他的腰骨,酸痛激得他一顫,然而梁宜捺住他的腰,只道:「公子不必驚慌,這只是試針。」
試針結束,梁宜收了銀針,卷回他的褲腿蓋回被子,而後收了銀針包裹,隨後走到楚懷瑜身前屈身稟道:「陛下,袁將軍因此前牢獄傷勢未愈,此次劇烈爭奪中又拉傷了肌骨,損了腰根,外加傷口在叢林中染了一些毒草,故而一時難以下榻。」
不知聽了哪一句,楚懷瑜轉身看了看榻上人,面色忽然嚴肅起來:「你說他的腰——怎麼了?」
覺出他話語中滲出冷意,梁宜小心答道:「回陛下,只是一時之創。」
楚懷瑜目光打量著他,又道:「他不是食了仙草麼,怎還會中毒?」
「這……」梁宜一時也答不上話來。
「還是說,端王的病情所謂好轉是在敷衍朕?」他語中冷意更增一分。
梁宜一驚:「陛下明鑑,臣不敢有所隱瞞,端王的氣色卻有平穩,至於這仙草……臣尚未研究出這其中藥理。」
「那就奇了,」楚懷瑜轉頭看向袁沃瑾,「莫非這傳聞中的仙草還會擇人而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