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蘊有些否定:「這楚端王無權無勢,實在不像是會謀取帝位之人。」
袁沃瑾瞥了瞥棉麻紗布上溢出的血色:「我並未飲食仙草,可這楚端王飲用我的血,氣色卻有好轉,你說,他圖的是什麼?」
啊蘊蹙眉:「將軍言之有理,莫非這楚端王在撒謊?又或是,他並無腿疾?」
袁沃瑾再次目向窗外,一時也難以給出回答。
啊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端起桌上一枚果盤坐至袁沃瑾對側,而後用手指撥了撥果盤內的蜜脯,撥出其中一枚糖漬最少的干棗來:「將軍,王上來信。」
袁沃瑾低眸瞥了一眼那枚干棗,而後微微點了一下頭示意他告知。
啊蘊覷一眼窗外,低聲稟報:「此棗果內養著一隻蠱蟲,正是王上派暗衛所傳,此蠱名為噬心蠱,是王上以重金從西域所求,蠱蟲以心頭血供養三日便會擇此人為主,再餵以他人,食此蠱之人,必會忠從蠱主之令,否則便會遭受萬蠱噬心之痛,非養蠱人心頭血不可解。」
啊蘊轉頭看向窗外的楚懷瑜:「楚懷瑜喜甜,故而王上才將這蠱蟲引入冬棗之中,而這蠱蟲非毒物,銀針也無法辨別,將軍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此枚冬棗摻入楚懷瑜平日的甜食中,他食下此蠱後,從此便不得不聽命於將軍。」
袁沃瑾也伸手撥了撥那枚棗脯::「是你告知王上楚懷瑜喜甜?」
聽他如此問,啊蘊頓了一息,有些心虛地答話:「屬下也是希望將軍能夠早日逃脫這牢籠,好回鄭國與伯母團聚。」
從一開始鄭王便要他取得小皇帝的信任,如今小皇帝對他幾乎毫無防備,想來讓小皇帝吞下這蠱蟲一事也是輕而易舉,只是自家將軍這神色,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莫非將軍當真對那小皇帝生了情誼?」啊蘊心中憤懣,「依屬下看,他不過是為了他那皇兄,利用您,拉攏您,才對您百般依順,可自回了皇宮,他便無暇顧及您,整日陪著他那皇兄。」
而此刻不遠處的亭台中,小皇帝枕在那人的膝上,一副乖軟溫順的模樣,是平日裡任誰也不曾瞧見的模樣。
察覺到那一處窗台內的視線,楚懷安伸手順了順楚懷瑜枕在膝上的腦袋:「陛下近日來總是心不在焉,是有什麼心事麼?」
楚懷瑜似是未聽聞他的話一般,仍是一動不動,目光無神地盯著某一處不說話。
楚懷安輕嘆一口氣:「陛下不願說,臣不勉強你。」
「皇兄——」只聽膝上人忽然開口。
「嗯?」楚懷安應聲。
楚懷瑜訥訥地問他:「皇兄不喜歡那袁將軍是麼?」
楚懷安默了默,而後反問他:「陛下喜歡嗎?」
楚懷瑜垂眸,不答話。
楚懷安笑了笑:「陛下欣賞此人,想納他為己用,甚至想要他替換扶邱的位置來保護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