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眺向不遠處平原上的縣城,楚懷瑜回話:「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袁沃瑾哼笑:「還有什麼比你皇兄在你心中更重要的嗎?」
楚懷瑜穩穩回他:「你一日不堵我,天不會塌下來。」
小金雀向來聰慧,這正經模樣必不是小事,袁沃瑾不再做趣:「告訴我,發現了什麼?」
楚懷瑜只盯著前方,思緒有些游離。
不見人回話,袁沃瑾俯唇貼近人耳根道:「外臣就這麼不值得楚王陛下信任嗎?」
耳旁忽然灑落一股熱氣,楚懷瑜別開臉,索性告知:「寨中的武器。」
「武器?」袁沃瑾追問,「有什麼不同?」
楚懷瑜肅色:「這寨中所用兵器刻有官家印記。」
袁沃瑾露出幾分驚色,對他的觀察細微顯出讚許,繼之又問:「你何時注意到的?」
小皇帝波瀾不驚地敘述道:「在你用水瓢與他們搏鬥時。」
水瓢袁:「……」
水瓢袁不屈服道:「你不是說好看嗎?」
小皇帝有理有據:「那是朕為了給你長士氣。」
這般口是心非的話大將軍倒沒聽出,只聽出了狡猾的意味。
話回正題,袁沃瑾忽然有些明白過來:「所以那日你是有意中傷嘔血要留在山寨中?」
「吐血是真。」楚懷瑜淡然答之。
袁沃瑾低眸看向近在咫尺的側顏:「那今日呢?」
楚懷瑜應問回話:「那也是真。」
雖說在此之前他從溪邊藏了暗石硌出舊傷來,可毒血並不為假。
袁沃瑾卻是蹙眉,有幾分不悅:「為了調查真相,不惜逼出自己的傷勢來嗎?」
楚懷瑜:「一半是被你氣的。」
「……」被堵得啞口無言的大將軍分不清他這是有意安慰自己還是單純就要堵他,哼聲道:「陛下往後說話掂量著,臣已經分不清陛下哪一句話是真。」
楚懷瑜不與他在這個話題上較量,又回正題道:「官家兵器不會無故落在土匪手中。」
袁沃瑾哂聲作笑:「這樣說來,是你楚國有人私販國庫兵器。」
楚懷瑜並不全然認同:「國庫兵器鑄材皆有帳目,若非兵部尚書在其中做了手腳,不過如此一來,他便要花費更多的時日和金銀去鑄造足夠的兵器以充數目,即便日夜兼程,也要花費大量人力,時日一久,工匠們必然心生埋怨,如此一來必有聚眾罷工的隱患,便易引起朝廷的注意。」
袁沃瑾隨著他的話猜測道:「所以不能悄無聲息地鑄造出這些兵器又要貪污錢財,便只有偷梁換柱?」
楚懷瑜點頭:「不錯。」
袁沃瑾露出欣賞的目光,半是揶揄:「外界說你昏庸的傳言,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