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的眼睛長在頭上,是為了向前去看的,不是為了讓你們左顧右盼、彼此相疑!」
森冷的劍鋒仿佛再近一寸,就要戳穿庾楷的眼睛。
但比起劍,更像是一個狠狠的巴掌,甩在了他們所有人的臉上。
「左顧右盼,彼此相疑」,正是天幕結束之後,他們拿出的表現。
反而是這位手執長劍的太子妃,說出了一句「向前去看」。
王神愛收回了劍,這次再沒復出,而是將其一把朝著劉裕丟了過去。
直到收劍回鞘的聲音傳來,她才長嘆了一聲:「在場各位大多是我的長輩,也都是飽讀詩書之人,更是步步高升上來的朝臣棟樑,若今日說你是永安,明日說他是永安,不出數日這朝堂就要空了。空了之後呢?是要讓東南的叛軍一舉攻陷建康,還是要讓北方的胡人大舉南侵呢?」
話說到這裡,她才終於不再咄咄逼人,「我言盡於此,諸位好生思量吧。」
連夜出宮、調兵喊人,再加上朝堂上的這一通發泄,讓王神愛走出太極殿的時候,只覺說不出的疲憊。
重新在寢殿中躺下後,她休息得也並不太好。
仿佛閉上眼睛,還能想到被她連累而死的褚秀之。
但也正是因為身處這樣荒唐的時代,她必須將其裝作與自己毫無關係!
所幸她年紀小,身體康健,待到起身攬鏡,也不見面上有多少憔悴。
最多就是,相比早早到訪的王珣,還是不夠那麽紅光滿面啊……
「我是來向太子妃道喜的。」王珣掛著笑容,起身朝著她行了一禮,「不,或許很快就要換個稱呼了。」
王神愛心中已有了猜測,仍是問道:「此話何意?」
王珣道:「我昨日與人商議,竟不如你昨夜那出不破不立有效。朝臣都看見了,如今的局面太缺一個主心骨,可惜太后出身寒微,也不識多少文墨,太子痴傻有目共睹,二皇子還年幼,也擔不起大事,反而是你這位太子妃既能掌控住軍隊,又敢疾言厲色罵醒朝臣。」
「反正也只是從太后攝政改成皇后攝政而已,總好過被人攻破建康,死無葬身之地吧。」
他一臉的與有榮焉,看得王神愛在桌下捏起了拳頭,真想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若不是王珣仍有用處,她是真有心這麽干。
王珣卻沒察覺到這份殺心,只道:「昨夜你走後,有人便將這個建議提了出來。正值多事之秋,太子即位的事情最好不要耽擱,再由你這位皇后來一併主持朝政。」
王神愛眼帘一抬:「太后怎麽說?」
王珣道:「太后自然是答應了!庾楷倒是有些意見,也怪你昨夜太不給他面子,給他脖子上還留了一道印記。不過只他一人反對無用,這事就這麽定了。」
太后的意見不重要。
建康之外的其他人,意見更不重要。
王神愛的唇角浮現出了一抹捉摸不定的笑容,但還沒等王珣起疑,就已變成了一派沉穩端方,「我明白了。」
這倒真是,意外之喜了。
……
王珣的那一句「正值多事之秋」,既與此刻的季節相合,也顯然不是一句誇張的說辭。
皇后的冠冕與朝服,在入夜前就已送到了王神愛的面前。
先皇后王法慧去世後,司馬曜一直有另立一位皇后的想法,讓人備著一套在宮中,現在依照著王神愛的尺碼修改了一番,並非從頭做起。
但就算如此,也已是極有效率的了。
王神愛望著眼前的東西。
皂色上下的廟服,與青上縹下的蠶服各居一個托盤之內。
餘下的一尊方盒內,便是屬於皇后的十二樹花冠,在黃昏剛剛點起的燭火之下,閃爍著一片燦金明艷之色。
宮人為她試衣佩冠完畢,竟看不出這衣衫經由過修補改動,只看得到一片莊重華貴之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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