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聽出來了,那個匈奴血統的小子好像真的領過兵,說起話來一股子殺人也不過如此的味道。還好先前他察覺到了對方的把柄,才沒當場和人打起來。
眼見王神愛看向自己格外認真,孫恩連忙一個機靈,答道:「首先該給他們確立一個口號。精兵未成精兵前,便需確保他們將來絕不會叛變。比如——效忠皇后殿下!」
他們傳教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先把口號打出去,將人引來到自己這裡再說。
就像早年間太平道的「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王神愛無奈:「你不要在這裡光顧著討好我,說說後面的。」
孫恩囁嚅了片刻,忽然說得順溜了起來:「然後便是統領這一支精兵的將領,要能有鎮壓眾人的本事,讓軍隊先做到令行禁止。」
——比如他和叔叔,就經常玩點變戲法的花樣,顯示出一點和常人不同的神異之處。這樣下面的信徒就聽話多了。
「再需給下面的士卒制定循序漸進的目標,一邊練兵一邊讓他們明白,自己今日的待遇是比旁人更好的,為此該當更加勤勉。」
——天師道混在一眾其他派系的道教、佛教還有一些沿海的小教派中,要想立足,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誅殺異己」。這個誅殺倒不是非要殺人,主要還是要讓信徒從對比中確立信心。
那麽引申到帶兵上應該也是一樣的。
叔叔給他取的表字「靈秀」,果然一點都沒錯。
他真是個舉一反三的天才!
劉勃勃忍不住輕嗤了一聲,張口反駁道:「你這不是光讓士卒一股腦跟著你跑嗎?但戰場又不是街頭打架,把人數壓上去就完事了!」
主帥光顧著樹立精神信仰了,結果自己帶錯了方向,手下的人該找誰說理去?不分主次的隊伍,遇到敵軍圍剿,處境是最艱難的,連逃都逃不走。
這話孫恩就很不愛聽:「那你這法子也有問題。若是真能以戰養戰,士卒里最差的也能分到一口肉吃,倒也無妨。若是接連打輸,好東西還是聚集在那五十人身上,你看下面的人要不要鬧起來。」
劉勃勃額角一跳:「我又沒說,我只有這幾句約束部下的辦法!」
「你……」
「好了!」王神愛一句清喝,打斷了兩人的爭執。「你們也別在這裡爭了。」
她轉頭看向了那邊的募兵候選,拍了板:「等這兩千人都選出來,你們各領二百人,我給你們……」
王神愛的餘光掃過了頭頂的天幕,眼中閃過了片刻的憂思,說出的話里卻不見任何端倪,「我給你們十日的時間訓練士卒,十日之後,在校場上比試一番高低!」
就這樣吧。
誰勝誰負都不重要,能選出可用之才更為重要。
劉勃勃和孫恩也不瞪著對方了,抱拳應道:「謹遵皇后殿下旨意。」
又聽王神愛一邊將名冊交還給旁邊的士卒,一邊道:「今日落選的人,為他們提供一頓飯食再回去。但若遴選之時發生爭端,務必嚴正處理。」
二人當即站直了身子。
皇后這句話說的可不僅僅是那些候選人,更是在點他們呢……
這一次,算是他們運氣好,因為他們的談吐表現確實與其他人不同,這才高抬貴手。
下一次,或許就不是這麽簡單的破格提拔了。
想到這裡,劉勃勃率先一步朝著孫恩拱手道:「先前得罪了。」
他本就生得漂亮,又習慣於壓抑著自己的仇恨,擺出一副迷惑人的做派,如今終於找到了落腳處,這種先前的「好品質」便已重新浮出了水面。
打眼望去,還真有一番統帥的氣度。
他也已經先退讓了,越發讓人無從生氣。
孫恩扯了扯嘴角,應聲:「好說,好說……」
他現在越發不敢確定,自己今日的遭遇到底是福是禍了。
更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憑藉著混入皇城之舉,找到那位永安大帝。
他叔叔孫泰可還在海島上等著呢!
還有個麻煩事啊。
若是天幕很快就會再度出現,直接叫破永安大帝的身份,以他現在拿到的二百人,估計來不及將人救出去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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