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剛剛擊敗燕國收繳來的軍糧和木炭,能夠支撐他們度過這個冬日。
但他們先收到的,卻不是洛陽這頭派人襲擾的消息,不是桓玄聚攏兗州流民向洛陽遷移的消息,而是一條驚天的噩耗。
拓跋儀戍守鄴城,為了追擊慕容德而擅自渡河,已落入敵手。
更可笑的是——
鄴城被人一把火燒了!
那是他們才取得過輝煌戰果的地方,是他們一度將慕容氏的頭顱懸系在外展露威風的地方,卻被人如此張牙舞爪地破城殺人,點起了一把助興的明火!
甚至時至今日還沒人知道,拓跋儀到底是死是活!
拓跋圭環顧軍帳,眉眼沉沉:「各位給我一個答案吧,我們,是進是退?」
第68章 有時候也可以出其不意一點
拓跋圭從未覺得,要做出進軍還是退兵的決定如此之難。
他向來擅長把握時機,無論是抓住時機進攻,還是等待敵軍露出破綻,讓他一擊即中,在先前都有諸多的成功案例。
那麽面對眼前的局面,他也該當速做決定,到底是繼續進軍,還是乾脆撤兵而返。
可他就算再不願意承認也必須承認,天幕已經為那位永安大帝蒙上了一層神秘的光環,讓他在做出應對的時候束手束腳。
從理智上評判,他應該即刻進兵,賭一把大應對面的內亂,能拖垮王神愛的腳步。
但在天幕的影響下,所有的一切又變了。
拓跋圭向著與會眾人看去,從他們的臉上不難看出一個答案,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想到,在這個時候,鄴城那邊還能出問題。
他們也無從知道,鄴城被破,到底是一出意外還是有人預謀。
只有人在座中說道:「以鄴城軍情來看,東面戰場必須增兵。那位奇襲鄴城的將領是誰仍未可知,但因他緣故而活下來的慕容德不會善罷甘休。慕容氏與我們之間是滅國屠城的血海深仇,必定要殺到一方徹底亡敗為止,現在慕容德越過大河得以脫逃,要麽藉助應朝兵力重新北上,要麽求得一艘海船行往遼東,和龍城那頭的慕容氏餘孽會合,無論是哪一種結果,對我們全占河北都沒有好處。」
「那洛陽這邊……」
既然一方要增兵,這頭就只能撤兵了。
這說話之人已隱約察覺到了,魏王有撤兵的意圖。但這種決定說出在天幕之前,甚至已經預備執行,還能說是拓跋圭的魄力,說出在天幕之後,倒像是膽怯了,還不如由他這做臣子的來說。
可是,他這話說出來,卻沒有即刻得到其他人,尤其是魏王本人的回應。
他訕笑:「……臣也只是愚見,愚見而已。」
此地再度陷入了陷入僵局的死寂。
恐怕此刻已經折返回到大河以南的劉勃勃都沒想到,他這次擅作主張的出兵,居然還能起到這樣好的效果。
就仿佛是天幕之下的王神愛親自統兵抵達洛陽,何止是快了他一步入主這座古都,表現出了驚人的決斷力,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定神閒,能用鄴城的那一把火,作為額外分出的一隻手,向魏國扇來了重重的一個巴掌。
「不能退!」崔浩掙扎良久,眼中的眼神不住變幻,終於斬釘截鐵地丟出了這三個字。
左將軍李栗冷眼看他:「怎麽?你是想讓大王再度選擇向洛陽發兵,讓你早日找回顏面?」
先是說陛下面對那位應帝有著一條條優勢,又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間點提議讓陛下重新進軍。說崔浩沒有私心,誰信吶?
崔浩頂著一張因傷痕而不復儒雅的臉,面對李栗的質疑也巋然不動:「我敢這麽說,是因為我比你清楚,此刻的建康,此刻的江南會發生什麼!」
崔宏動了動眉頭,有心想勸阻兒子少說幾句。但他投過去的眼神卻顯然沒被崔浩接收到。
崔浩向前兩步,拱手朝著拓跋圭行了個大禮,便轉向了李栗慷慨陳詞:「我們要贏對面,已輸了天時地利,只能去爭這個人和。它可以是洛陽百姓心向永安,也可以是後方建康政局混亂。有天幕所說的情況,建康官員、士族門閥或許有畏縮不前的,但一定有人敢挑起大梁去反,若你不信,我也可以拿我這顆項上人頭來和你打這個賭!」
「……那倒不必。」李栗嘟囔了一聲,先前訓斥崔浩的氣勢已低迷了不少。
崔浩轉身,向拓跋圭說道:「臣先前就說,永安自毀根基,讓琅琊王氏不再是她的依靠,那麽當她親自前往洛陽的時候,建康的發展就很難盡在掌握,由皇帝的血親把控。這個緊要關頭,倘若洛陽戰事久久沒有平定,後方也就越容易失控。」
永安敢屯兵洛陽,同時迎戰秦魏兩國,肯定不可能靠的是洛陽本身的糧草庫存,只能是依託於建康到荊州的大江運輸,以及荊州繼續推進的航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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