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想,這好像還真是一條可行之策。
有了一條「退路」,譙縱心中的巨石頓時落了下來,覺得呼吸都比先前順暢了許多。困意也隨即涌了上來,將他裹挾進了睡夢當中。
他卻不知道,就在他躊躇難斷、猶豫不決的時候,有一路兵馬卻是奉行著兵貴神速的原則,自建康抵達了荊州,隨後,在做出了一番估量後,沒選擇從荊州入蜀,而是決定先抵漢中。
一度給苻晏做過幾日參軍的卞范之也被這一路的將軍「請」來,再當了一回幫手。
不過更準確的說,是卞范之被迫用自己在荊州的人脈,給劉勃勃找了一批相當有水平的嚮導。
以至於譙縱自號成都王,還有一群本地的氐人護佑在側,竟沒察覺,劉勃勃帶著一路精兵,在巴人嚮導的帶領下,已經蟄伏到了他的營地附近。
「陛下的猜測果然沒錯,」劉勃勃在心中暗罵了譙縱一聲。
他白日裡讓哨探收集回來的消息里,譙縱此人說得怪好聽的,說是什麼,要順應天幕,討伐姚興。
但他若是真有這樣的心思,現在還能只在此地?
別開玩笑了!怎麽都該跟姚興交手上了。
再讓譙縱在這裡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天知道他會不會幹出什麼比姚興還招笑的事情,或者乾脆把蜀中都給丟了。
還是該當趁早剷除了這個禍患!
領路的巴人看著劉勃勃這個不斷變幻的神情,略有些懼怕地後撤了一步,又被劉勃勃一把拉了回來,「你走什麼?我還有問題想要問你呢。」
他問:「這周圍有沒有什麼適合伏擊的地方?」
劉勃勃一邊說,一邊摸出了炭筆,在地圖上大致勾勒出了一條線,「在這一片局域上。」
按照譙縱的脾性,他當下的情況,不像是要在即刻間和姚興動手,但又不能長久止步不前,必定要往一個方向推進,更有可能的行軍路徑還是他所標示的那樣。
問到了他熟悉的東西,那巴人連忙答道:「有,有的!」
「若是這支隊伍意欲西行……」
雖然看起來像是在繞路,另尋一種方式進入關中,有那麽點沒必要,但既然劉將軍這麽說了,他也只能按照這樣來考慮。
「在成固縣以西的山口處,有一座廢棄多年的城池,叫做媯城,只剩舊日的城池斷壁尚在,用於駐軍是足夠了!」
「若是將軍覺得此地不妥,還可以……」
「不。」劉勃勃眉眼間閃過了一縷狩獵之色,「就選在此地設伏。」
夜色很好地掩藏去了劉勃勃等一行精銳的蹤跡,在白日裡蜀中兵馬的斥候展開行動前,他們已在嚮導的帶路下,藏入了那座廢棄的城關當中。
而對於此刻想通了立場、自認可以左右逢源的譙縱來說,斥候都好像並不需要如此賣力地工作,也就更難察覺劉勃勃的動向。
他已預備讓心腹往關中送去一份求和的書信,再另尋一位得力的使者,提前告知永安陛下他的「臥底」大計,隨後就是等待天下平定的時候。
至於現在,他向麾下士卒給出的說辭是,那條通向關中的隘口必定被姚興派出重兵把守,不如走箕谷一線,打他個措手不及。
士卒不疑有他,都跟上了他的指揮。
可也就是在這一支遷移向西的兵馬被拖得有些長時,自北方忽然傳來了一陣駭人的衝鋒號角。
譙縱愕然轉頭,驚見一隊來勢洶洶的騎兵提著長兵殺奔而來。
「!!!!」
這一群人明明並不算多,可他們根本不曾和前後士卒纏鬥,只片刻的搜捕,就已如虎狼撲食一般,無比準確地向著譙縱殺來。
誰讓這位成都王自認是不得不稱尊位,卻還是如此張揚地打出了旗號!
「這是哪裡來的兵馬?」
譙縱兩眼發直,第一反應便是,身在關中的姚興派出了一支精銳。
不能怪他這樣想。
這衝鋒極快、交手犀利的精銳絕不會是漢中地界上的人馬。
那為首的將領更是頭頂盔甲都遮不住的北方胡人面孔。
眼見前去攔截的兵馬節節敗退,兩側的士卒還未來得及阻擋在前,成為他的護盾,譙縱連連拉扯著韁繩後退,一句話脫口而出:「切莫動手,我等是友非敵!」
別打自己人!
可姑且不說,這句在亂軍交鋒的馬蹄與刀兵聲中,到底能傳出多遠,又能不能傳到劉勃勃的耳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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