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並未得到一個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士卒回稟:「沒回來。大約是凶多吉少了……」
他們已算是應對得體,剿滅了對面的追兵,也極盡所能地收攏了之前的舊部,可即便如此,召回來的依然是十不存一。
崔浩!被寄予厚望甚至分析局勢得頭頭是道的崔浩!帶回來的居然是這樣一個結果。
劉夫人真是寧可崔浩已經死在了敵軍的軍中,用自己的性命為那些魏軍士卒謝罪,也不希望他這沒能回來,是因為愧對這場戰敗,決定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但總歸目前的結果已是這樣了。
魏軍損兵折將超過六成,崔浩還沒了,一時之間,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劉夫人的身上。
她本該作為魏軍振奮士氣的一個標誌,結果現在……現在她倒是和她兄長一樣,變成魏軍的將領了。
她心中情緒動盪,竟有一瞬不知道該當說些什麼。
卻因面前一雙雙求救的眼睛,又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讓斥候向前打探,敵軍下一步的動向,若是他們就地紮營,我們就暫時退向曲梁,同時,讓鄴城留守的士卒繼續向前增兵!」
敵軍求穩,她就也向對方釋放出信號,她也在求穩。
但她的這個求穩,不是因為遭到了先前的打擊,就這樣懼怕起了應軍,而是她要重新找回人數上的優勢,和同樣表現不俗的敵軍再度較量!
她其實沒什麼統兵的經驗,但她近乎本能地覺得,這是拖延時間最好的辦法。
最好能拖到大王聞訊趕來。
但在安排人增竈以矇騙敵軍的同時,劉夫人又忽然覺得一陣的發冷,更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在她向南方張望的時候涌了上來。
她敢擔保,以拓跋圭的掌控欲,在聽到自己僭越稱王后,且親自領兵出征的消息時,一定會撤回來的,但這個撤回來的決定有多快,調兵的速度又能有多快,就完全變成了一個未知數。
而他的調兵能不能瞞過駐守在洛陽的應軍,又能不能搶在永安的前面呢?她也不敢下一個定論。
偏偏此時,因崔浩的決策失誤,軍中只剩下了她一個領導之人,絕不能將這悲觀無助的情緒傳遞出去,要不然,他們就真的完了!
但從同行的士卒所見,魏王后向後方馬車走去的背影,竟該用孑然而立來形容,說不出的孤立無援。
幸好,斥候從前方帶回來的並不是一個壞消息。
應軍,或者說,是由河北鮮卑組成的應軍,暫時在他們的前方停住了腳步。
……
但就在這片廣袤的戰場上,其他的應軍可沒有停下腳步。
有劉裕在後方的支持,向魏軍提供錯誤的信號,劉勃勃自兗州過境,行軍得無比恣意輕鬆,已臨近他選定的渡河位置。
為了防止增兵鄴城的魏軍把控河口,將他攔截在渡河將半的時候,劉勃勃終於改變了進軍的方式,以晝伏夜出的方式,又向東行進了好一段,這才停了下來,讓士卒利用帶來的器具就地取材,組建出一批泅渡所用的船隊。
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投入到了這緊鑼密鼓的製作當中。
同行的士卒不忘忙中取樂:「將軍是不是之前水渠挖多了,臂力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劉勃勃白了他一眼:「你如果覺得是的話,等從鄴城回來了,獎勵你挖半個月水渠。」
士卒乾笑了兩聲,連忙扛著木頭走了,決定再不試探將軍的威嚴。
這些士卒也不得不承認,劉勃勃在渡河這方面太有權威了,甚至連船隻散開之後如何抱著浮木逃生,都在製作船隻的間隙里教給了他們,仿佛他並不只在之前渡河進攻鄴城而已。
但繼續往下追問,又只見到劉將軍板起了自己的臉,顯然沒有告訴他們的意思。
劉勃勃一本正經的臉色撐起了場面:「少來這麽多好奇心,有多餘的力氣,等到渡河之後再施展!」
別問著問著,真讓這些人發現,他再上一次的渡河還是為了躲開天幕的影響,從北方逃向南方……
那就很完蛋了。
就算現在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他對陛下有多忠心,但像是桓玄一般變成個笑柄能有什麼好處,陣前損失聲望,又能是什麼好兆頭?
他才不幹這麽虧本的事情。
也就是在這時,他忽然看到一名士卒匆匆走來,也正好給了他以脫身的藉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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