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就隨口一說。」燕紓捂住額頭哀嚎一聲,迅速往後縮了縮。
他透過白綾,沒有聚焦的眼眸茫然眨了眨,在確認「邊敘」不會再打他後,終於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只是證明一下,這個方法簡直粗淺的可笑。」
燕紓揉了揉額角,慢慢放下手,語氣間多了幾分嘲意:「我若真想要引魔入宗,絕不會做這麼劣質的符咒。」
——這話雖然狂妄,但卻確實是個實話。
房間裡靜了一瞬,燕紓似乎有些累了,打了個哈欠,在周圍摸索了一番,尋到一處軟被,蜷縮著重新躺了下來。
「邊峰主今日偷溜進來,就是想問這個的吧。如今問也問完了,若無事還是儘早出去吧。」燕紓笑著開口,一語便道破了他此行的目的。
他一邊說一邊想往回抽手,下一秒卻感覺掌心一陣細密的觸感再次傳來。
【那謝鏡泊問你時為何不說?】
燕紓手指顫了一下,「……不想說。」
他往被子裡縮了縮,漫不經心般開口:「謝鏡泊反正也不信我……說了又有何用。」
他一邊說一邊幽幽地又嘆了一口氣:「罔顧我那麼歡喜於他……」
謝鏡泊:……
房間內再次靜了下來,站在床前的人沒有動,遲疑著不知在想什麼。
下一刻,卻聽床上的人含糊開口:「邊峰主還不走嗎?」
「當然,若是被謝宗主發現,我也不介意和邊峰主共享一床……」
他話還沒說完,便感覺面前的人倏然轉過身,大步向外走去。
燕紓遲緩地勾了勾唇。
他確實也已經到了極限,撐著最後一絲清明在腰間的玉牌上摸了一下,下一秒便直接墜入了黑甜的夢境。
·
等他再醒來時,不出意外地感覺身邊多了一個毛絨糰子。
燕紓抬手摸索著將白貓攬在懷裡,下一秒,聽到樾為之的聲音從白貓頸間傳來。
「醒了?」
樾為之哼了一聲,在另一邊打了個響指。
白貓頸間的儲物袋光芒大盛,一個藥瓶倏然向燕紓飛來。
燕紓慢半拍轉過頭,在最後一刻抬手接住,有些無奈地開口:「你知道我現在是個半聾半瞎的狀態吧。」
「我只知道你玩的很開心。」
樾為之哼笑一聲:「你早知他是謝鏡泊吧?」
燕紓沒有立刻回答,忽然抬手覆上面上的白綾。
剛才吞下去的那一張符紙的靈力此時已懸在經脈,燕紓掌心聚力,終於借著那上面的靈力衝破了白綾上的封印。
他摘下白綾,眼眸依舊有些渙散,卻帶著遮掩不住的笑意。
「最開始……確實是不知的。」
他捂唇咳了咳,慢悠悠開口:「但很輕易……就猜到了。」
——那肌膚相近時脈搏間的跳動……做不得假。
燕紓垂了垂眼,語氣間似乎多了幾分愉悅:「你瞧,他方才的反應多有趣。」
樾為之冷笑:「所以你昨天明明能當場證明,卻偏偏不說。」
「你不會真是因為生謝鏡泊的氣了吧?」
燕紓頓了一下,緊接著又迅速彎了彎眼:「我生他的氣做什麼?」
「我只是很好奇,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撐坐起身,雙腿垂落在床側,一晃一晃地動著,好似玩心大發的孩童。
「他昨天明顯也看出來了並不是我,卻依舊強行激怒我,將我關到了這裡。」
燕紓抬起頭,依舊模糊的視線環顧了一圈四周。
「若不是這樣……我還不知道謝鏡泊的寢室內,有這樣一個溫柔鄉呢。」
第16章
「謝鏡泊寢殿?」
白貓翻著肚皮在床上蹬了蹬腿,傳聲符那頭,樾為之狐疑開口:「你怎麼知道?」
燕紓眼眸閃了閃,一時間沒有說話。
謝鏡泊身上一直有一種獨特的味道,清冷淡漠,好似幽蘭逢春。
讓他莫名心安。
方才他嗅覺還未恢復時還迷迷糊糊沒反應過來,再醒來時,一下子便聞到了房間內熟悉的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