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挺好的,字跡工整乾淨,哪裡有那麼潦草。」
他對上面前兩人不可置信的眼神,懶洋洋敲了敲桌子:「別為你們自己的手生找藉口——繼續抄吧。」
「……反正我們抄得慢,最後陪著的也是你。」松一滿臉怨念地垂下眼,冷哼一聲。
「大家半斤八兩。」
燕紓沉默了一陣,意識到似乎是這麼個理。
外面的天色已逐漸由鵝黃轉為帶著些許暖橘的佛赤色,燕紓盯了幾秒,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他輕輕打了個響指,兩張符紙從虛空中驀然浮現,飄飄悠悠落到了桌上。
「喏,給你們。」
「這是什麼?」
松一愣了一下,緊接著有些嫌棄地伸出手將那張黃符拎起來。
「我才不幫你寫你的罰抄,你要寫就趕緊自己寫……」
他話還沒說完,便感覺頭頂挨了一記爆栗。
「誰被罰抄了,我可從來沒被罰過。」
燕紓慢悠悠收回手,似笑非笑地望過來:「只有闖了禍還蠢到被抓到的人才會被罰抄。」
松一憤怒地抬起頭,卻見面前的人已先一步不緊不慢開口。
「這個是我自己改的一個符咒,將第一遍文字謄寫其上,再催動靈力,能直接原模原樣幫你再現一遍。」
燕紓笑眯眯開口:「其原理類似幻象,所以只能存在一定時間,不過應付過檢查是沒問題了。」
他一邊說一邊似是想到了什麼,作勢要將松一手中那張抽回去。
「哦,我忘了,松一師侄向來清高,定是不需要這些歪門邪道……」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面前一閃,緊接著手中倏然一空。
「要要要,我怎麼不要。」
松一瞬間將那符紙抽回,忙不迭開口,「燕公子誤會了,我從來不是那高風亮節之人,只有我師兄是真的正派——」
他一邊說一邊毫不客氣地把松竹手中那張也拿了過來。
松竹沉默了一瞬,倒也沒有反駁,卻神情微妙地盯了燕紓幾秒,終於忍不住開口。
「燕公子哪裡想到的這麼多……古怪的符咒?」
「哦,這個啊,」燕紓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開口,「被罰多了就想到了。」
松竹:……
房間內一時安靜下來,燕紓半撐著下巴坐在桌前,捂唇打了個哈欠,狀似不經意般忽然開口:「那個四方大典,你們說的四大宗的人……大概都何時會來啊?」
「不是四大宗,來的只有三宗。」松一一邊下筆如飛,一邊搖了搖頭。
「扶搖念的人從來不會參與這些。」
燕紓微微一愣,眼眸閃了閃,輕輕點頭。
他聽著松一再次開口:「再加上銷春盡今年為主場,所以其實只有上京洲、十四城兩宗會來此。」
松一一邊說一邊歪頭思索了一瞬:「他們大概……在四方大典正式開始前十天入宗。」
——那就是還剩不到半月時間。
燕紓垂下眼,腦海中思緒翻湧,忽然感覺面前有人一瞬湊近。
燕紓被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過兩日宗門為四方大典準備的試煉就要開始了。」
松一湊到他近前,飛速眨了眨眼。
燕紓心中莫名有一陣不好的預感,他再次往後躲了躲:「所以呢?」
「所以——我們想請你和我們一起去。」
松一咧開嘴,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便聽到面前的人直接斷然拒絕:「不去。」
松一眉心跳了跳:「我還沒說具體是做什麼呢——」
他不等燕紓答話,飛速開口:「試煉類似於一個實戰模擬,每屆四方大典前銷春盡會設置不同的幻境,讓宗門弟子隨機進入,根據不同情況進行模擬實戰,一般是兩到三名弟子和一名授課長老一同進入,很有趣……」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燕紓再次斬釘截鐵地開口:「不去。」
「你不跟我們去也得跟別人去。」松一忍不住站起身。
他咬牙:「每個授課長老都需要參與試煉——」
「那你們去找其他長老。」燕紓迅速搖頭,「我技藝不精。」
「你被分到的是最難教授的符道、卦象一門。」旁邊的松竹冷靜開口。
燕紓一噎。
松竹頓了頓,試圖循循善誘:「試煉通過會有奇珍異寶作為獎勵,你不是一直在尋一味藥,萬一試煉中有你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