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背著大師兄幹這一切,所以迫不得已只能把人先送回去。」
邊敘微微磨牙,倏然站起身,快步向藏書閣外走去。
「我得把這件事去告訴大師兄。」
·
但等邊敘循著夜色,匆忙趕到燕紓竹林深處的那間小屋時,卻再次迷茫了起來。
「大師兄?不,燕公子——」
邊敘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下意識往榻上一掃,微微蹙眉。
房間裡空無一人。
他慢慢將房門推開,又不死心地環顧了一圈,終於確認燕紓並沒有如謝鏡泊所說被送回這裡。
邊敘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
好消息是,他猜對了,謝鏡泊確實在說謊。
壞消息是——
邊敘垂下眼,看著從床底下蹭巴蹭巴爬出來的白色毛團,眉心控制不住跳了跳。
——壞消息是,燕紓那隻白色胖貓不知為何竟然在這裡。
四周一片寂靜,邊敘木著一張臉站在房間中央,和那隻無辜歪頭的胖白貓大眼瞪小眼了幾秒,感覺事情越發撲朔迷離了起來。
「所以你不是那隻貓妖……」
邊敘深吸一口氣,終於忍不住咬牙:「你為什麼不是那隻貓妖?!」
——這樣他至少還知道還知道去找誰說理。
白貓蹲在原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無辜歪頭:「咪?」
邊敘也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有多不理智,他再次沉沉地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知道大師兄……燕紓如今在哪裡嗎?」
他慢慢蹲下身,蹙眉盯著面前的白貓:「回來後……你有見過他嗎?」
沒有被樾為之俯身的真·白貓迷茫地眨了眨眼。
他盯著面前不知絮絮叨叨在說什麼的人類,努力思索了兩秒,忽然意識到什麼,一個側身——一蹬腿直接躺倒在地上。
邊敘愣了一下,看著面前的白貓自然地翻出肚皮,興奮地揮了揮爪,衝著他愉悅地「喵」了兩聲。
邊敘眉心跳了跳:「我不是要給你撓肚子。」
那白貓卻仿佛沒聽懂一般,直接抬起前爪勾住他的袖口,強行將他的手按到他毛茸茸的肚腹間,自顧自地舒服呼嚕起來。
邊敘木著臉一把將手抽了回來。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到底知不知道燕紓如今在哪裡?」
白貓見抓不到他的手,直接自顧自地蜷起尾巴,四爪抱著啃的正歡。
邊敘閉了閉眼。
他心知在這胖毛球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了,沉著臉重新站起身,剛準備離開,忽然聽到身後一個疑惑的聲音傳來。
「師父……您怎麼在這裡?」
邊敘倏然轉過頭,正對上剛進房門的松一、松竹。
松一被自家師父陰沉的臉色嚇了一跳,下意識往自家師兄身後躲了躲。
「師父……您怎麼了?」
他半側身縮在松竹身後,小心翼翼探出頭:「您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是有誰惹您生氣了嗎?」
邊敘現在看誰都不順眼,望著自家兩個徒弟,只咬牙開口:「燕紓在哪?」
松一愣了一下,環顧了一圈四周,下意識疑惑開口:「不在這裡嗎?我看謝宗主在幻境裡就帶他直接離開了,怎麼沒把燕公子送回來……」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邊敘不可置信地聲音從面前傳來:「謝九淵把他帶回寢殿了?」
他倏然轉過頭,神情一陣扭曲:「還和那貓妖一起??」
他怒氣沖沖地轉向自家兩個小弟子:「你們倆怎麼不攔著點?」
松一神情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己聽到了什麼。
不可思議與匪夷所思兩種情緒在他臉上交替閃過,松一茫然一瞬,終於小心翼翼抬起頭:「師父你讓我們攔著……宗主?還有,什麼……貓妖?」
他下意識轉頭望向旁邊蹲坐在那裡的另一隻「九淵」,便見原本已經走出門的邊敘意識到什麼,沉著一張臉又退了回來,一把將地上的白貓抱起。
「好,你抱一隻貓妖回去陪你,那我也抱一隻過去陪大師兄。」
他往外走了兩步,看見傻站在門口的兩人,眉頭再次一皺。
「你們這麼晚還在外面晃悠幹什麼?」
在這邊已站了許久的兩人無聲地張了張口:「……我們本來是想來看燕公子的,但是……」
他對上邊敘陰沉的目光,福至心靈般,話到嘴邊迅速轉了一下:「——但是現在不看也可以。」
他話音剛落,便聽邊敘冷冷的聲音從面前傳來:「銷春盡弟子松一、松竹,遊手好閒,夜晚在外隨意遊蕩,罰抄寫門規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