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姚戚香暗喜,這正是她想要的。
「不過,」孟扶危又有了轉折,「孟元德不一定會死。」
姚戚香抬眸,「為什麼?」
孟扶危道:「孟家是百年世族,本朝開國以來,孟氏的族人就已經在盛京盤桓,太祖皇帝在世時,曾因孟氏的從龍之功,賜給孟氏一塊免死金牌。」
「這塊金牌,存於歷任孟氏家主手中。」
姚戚香面上一片空白,那不就是在孟祁柏手里了!他還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不救?
「可謀逆這樣的事,他真的敢救?」姚戚香問,孟祁柏難道不知避諱嗎?自己的兒子牽涉謀逆,他這個當爹的怎麼算都難辭其咎吧?
「難說,若他引咎辭官,再拿出金牌,說不定會留孟元德一命。」孟扶危道,「畢竟,陛下也知孟元德是個庸才,而他所犯的不過也就是寫了首不當的詩,雖罪同謀逆,但與成王起兵還是有著很大區別。」
姚戚香垂眸,孟元德死與不死與她是沒什麼相干,畢竟只要這個罪名按死了,常秋蘭怎麼也得交出掌家之權,可黃琬那邊怎麼辦?
孟元德手里一定是捏了黃琬什麼把柄的,他若不死,難保他今後心理扭曲,宣揚出黃琬的事,蓄意報復。
等等……
姚戚香怔怔看著孟扶危,她道:「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孟元德寫詩的是分明是白日裡才發生的,孟扶危不光知道孟元德是因為寫詩被抓的,還知道在場有很多人證。
看著她這副樣子,孟扶危嘆道:「你當真以為你做這件事,從頭到尾我都不知嗎?」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姚戚香恍惚,「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從鄧卓來找你那晚。」孟扶危如實相告。
那不就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從一開始孟扶危就知道她想害死他這個弟弟,他居然一直都沒有插手過,就這麼任由事情發展,要知道,謀逆這種罪名,萬一牽連了全族……
姚戚香不敢深想,她做這件事的時候,也是考量過的,所以孟元德所行的謀逆之事如孟扶危所說,不過是寫了首大逆不道的詩而已。
這種罪不可能累及家人,至多牽連也不過是罷官罷了,罷官那也是罷孟祁柏的官,陛下器重孟扶危,這個節骨眼上,不可能罷孟扶危的官。
所做的全部,姚戚香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可她會這樣做,那是因為她是外人,她橫豎不在乎孟家,可孟扶危為什麼一直不攔著?
姚戚香問:「此事,你是只作壁上觀,還是亦有插手?」
孟扶危眸中流露出幾分淺淡的笑意來。
「夫人不妨猜猜。」他這樣喚她。
姚戚香真的開始猜了,如果她是孟扶危,這件事定要知道全局,那免不得要派人暗中監視的,可步步都在姚戚香的算計之內,整件事並未有什麼意外收穫。
忽然,姚戚香想起一人:「那個叫南湖的小廝,你是不是知道在哪兒?」
孟扶危平靜地回:「死了。」
姚戚香怔住,她篤定地發問:「你讓人滅的口?」
「嗯。」孟扶危坦然承認。
得知了這一點,姚戚香非但沒覺得不妥,反而情不自禁心中一喜,這樣一來她就不用費心除掉南湖了,該死的便只剩下孟元德。
「孟扶危。」她道,「你告訴我,你做這些事,是想幫我,還是我也在你局中?」
眼看著自己離目標越來越近,姚戚香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她坦然問出,等孟扶危的答覆。
孟扶危沉默了,即便是現在,他的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就好像根本沒有什麼事能夠激起他的情緒一樣,就連自己的弟弟謀逆這樣的事,他也冷冷靜靜地看著她做了,甚至還幫她料理了一個人。
姚戚香也只是等著,她並不畏自己成了孟扶危的棋子,她只擔心孟扶危會大亂她真正的計劃。
半晌,孟扶危開口:「孟家所有人,無人值得我如此。」
第49章 孟元德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