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吹吧。」
虞瀾意把頭從被褥里伸出來了,頭髮都有些濕了,自己縮在一個小角落,把被褥扯過來。
驛站的床太小了,鄭山辭這樣想著,他爬上床躺下時,跟虞瀾意肩膀挨著肩膀,還有些擁擠,可他一半的身子都是懸空的。
他心裡嘆口氣。
鄭山辭伸出手拍了拍虞瀾意的肩膀。
「啊。」虞瀾意嚇一跳,反應很大。
鄭山辭一時之間無聲了。
虞瀾意察覺到自己反應太大了,他斟酌著語句問道:「怎麼了?」
鄭山辭:「你過來些,別一直挨著牆角,牆角冷。」
虞瀾意:「好。」
虞瀾意縮了過來,他感受到鄭山辭身上的熱氣和水氣,臉上又紅了。他沒看見什麼,只看見了鄭山辭的胸膛就羞赧起來,不敢再去看了。
這床是窄了些。
虞瀾意翻過身,雙手放在枕頭下面,目光落在鄭山辭的臉上,安靜的看著他。
這樣的安靜不像虞瀾意。
鄭山辭又非無知無覺的人,怎會沒注意到虞瀾意的注視,他輕聲問道:「睡不著麼?」
虞瀾意搖搖頭,沒說話。
他問道:「鄭山辭,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虞瀾意找補了一句:「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能讓你喜歡的是什麼樣的人。」
鄭山辭沒想到虞瀾意會問他這樣的話,他想了想並未敷衍虞瀾意:「不知道,大概長相是要好看一些,性情好一些就好了。」
虞瀾意挑眉,長相他很好看,性情也好,他的心情好起來。
「別想了,明日還要趕路,早些睡吧。」
虞瀾意哦了一聲,頭髮陷入柔軟的枕頭裡。
今天還算新鮮,虞瀾意心裡還是有些想家,鄭山辭已經閉上眼睛,虞瀾意偷偷的看他。以後到了新奉縣,他就不能在父親和阿爹的膝下了,最親密的人就是鄭山辭。
……
清鄉村
有人拿著信高喊道:「鄭家的,有從京城來的信!」
鄭父還在田間伺候莊稼,家裡只有鄭清音在剁雞草,他聽了這話跑出來接過了信。
「是山辭的信吧,山辭自打中了進士後還未寫過信,這次是不是當上官了?」村中的嬸子和婦人關切的問道。
自打鄭山辭考中進士後,他們村子裡的人在外邊都是仰著頭走的。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單單是秀才就有見了官員不下跪的特權、還免稅五十畝田地,每月衙門還會發糧食。中了進士更了不得了,這人去盛京見過皇帝。
鄭山辭還未結親,當時村子裡的人都想著跟鄭家結親,不過他們知曉希望渺茫。鄭山辭已是從小山村里飛出的金鳳凰,怎地還會把夫郎和妻子的人選放在清鄉村。
鄭家還有鄭清音還未議親,村子裡的大小伙子皆是在鄭清音身邊獻殷勤,鄭清音不愛出門,出門就是跟在鄭山成身邊,村子裡的漢子沒有獻殷勤的機會。
「先去告訴老鄭和山成,把他們從山坡里喊回家。這從盛京里來的信,我這輩子還未見過。」
「還要去請何小子來念一念信件。」
何田是里正家的兒子,在鎮上的書院裡讀過幾年書,下場幾次沒考上,現在回到村子裡給人寫寫書信、春聯還是可以的。
聽里正說還要送何田去鎮上學學算術,以後就去鎮上做帳房先生。
鄭山成還在鋤地,林哥兒在一旁休息。
村子裡的苗丫頭腿腳快,她跑過來喊道:「山成大哥,嫂子,山辭從盛京給你們寄信過來了。你們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