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拾一直陪著老婆婆,等老婆婆差不多快吃完了,奚拾彎腰,湊近問:「還要嗎?」
說:「我們酒店餐點什麼都挺不錯的,還有別的,您要嘗嘗嗎?」
說著,還遞過去紙巾。
老婆婆斜乜了奚拾一眼,哼一聲,一臉難相處的樣子。
奚拾也沒有任何不悅的神情,始終都非常耐心溫和。
後來老婆婆要脫鞋,大堂經理遠遠看了就揚聲:「誒!這裡不能……」
奚拾示意著擺擺手,大堂經理這才沒說什麼,而奚拾反而去一樓的布草間給老婆婆拿了雙酒店的拖鞋。
不但拿,還蹲跪下來,擺到老婆婆面前,又把老婆婆脫下的鞋整齊地擺到一邊。
老婆婆垂眸,看見了奚拾手上的大鑽戒,冷冷開口:「給我這個老太婆換鞋,不嫌委屈麼。」
奚拾笑笑:「別說我們本來就是服務業,哪怕出了這個門,對老年人,還是該有些包容心的。」
跟著道:「您要不要住一住我們酒店,我們酒店的房間還是不錯的。」
老婆婆依舊板著臉:「沒錢。」
奚拾笑笑,依舊沒說什麼。
窗邊,衛瀾面露驚訝,她想他態度這麼好啊?這脾氣是不是也太好了?
老太太則邊抿茶邊默默笑了笑。
後來奚拾一直在大堂這兒,有別的客人,他就招待服務一下,如果沒有,就會回來陪老婆婆。
無論老婆婆什麼態度,他都態度溫和柔軟,也會偶爾提一下要不要吃的、要不要聯繫下家屬親人什麼的。
前後足足兩個多小時,柯總都因此被驚動了,但奚拾依舊耐心地對待老婆婆。
兩個多小時後,老婆婆換回鞋,起身要走,奚拾也親自送她到門口,又問她要不要幫忙叫車。
老婆婆回:「叫一個吧。」
又說:「你付錢?」
奚拾拿著手機叫出租,笑了笑:「您只要能記得家里的地址,就能自己付錢。」
不久車來了,奚拾替老婆婆打開門,邊扶著老婆婆坐進去邊道:「您要有空,下次可以來我們酒店嘗嘗正經的餐點、住下房間。」
老婆婆看了看奚拾。
奚拾則在關門前最後又彎腰看進車裡,對老婆婆笑笑道:「奶奶,我叫奚拾,你可以叫我小溪,溪水的溪,下次您過來,可以還找我,我給您打折。」
說完笑笑,「再見。」
退開,合上車門。
車開走了,奚拾習慣性目送了下,等車看不見了,這才折回大廳。
一回去,大堂經理就湊過來:「媽呀,可算走了,真是個祖宗。」
去前台,前台值班的一個小姑娘也道:「幹嘛不報警啊,這麼大年紀,萬一出什麼事。」
又道:「也就奚經理你了,換我,早巴不得她早點走了,又不吃飯,也不住店。」
「我盯著的。」
奚拾沒多解釋,只說:「進了門,就是客人,哪有趕客人的道理。」
大堂經理馬上道:「服了,真的,就你了,換成我,我真不行。」
領班也對奚拾豎大拇指。
前台小姑娘道:「我要跟奚經理一樣嫁了豪門、戴這麼大的鑽戒,別說服務一個老太婆,這破班我都不可能多上一天。」
領班一聽就嗔道:「你呀。奚經理說的對,進了門就是客人,哪有服務人員嫌棄客人的。」
奚拾這時已經轉身,面帶微笑地迎向又一個走進大廳的客人了:「您好。」
窗邊,先前衛瀾和老太太坐的位子已經沒人了。
車內,老太太閉目養神,一旁的衛瀾想了想,開口評價道:「脾氣倒是真不錯,也挺盡職盡責的。」
老太太沒有評價,只閉著眼睛道:「再多看看。」
可她們誰都不知道的是,不久,等奚拾暫時空下來,他往不久前衛瀾和老太太的位子掃了眼,問前台的領班,剛剛坐那裡的客人是不是來住店的。
領班一開始根本沒想起來那裡坐了誰,奚拾提醒:「一位中年女士,還有一位穿中式衣服的銀髮老太太。」
領班想了想:「哦,她們啊,她們好像不是住店的吧,進來說是等人的,坐了蠻久的。」
奚拾沒說什麼,心裡想:那兩位女士從老婆婆進來開始,就默默打量了他很久呢。
只是看熱鬧嗎?
奚拾直覺不是,但也沒有多想,只是悄無聲息的憑他對人的超絕記憶,將那兩位一中一老的陌生女士,印刻在了腦子里。
接下里幾天,用楊亦的話,他們酒店可能是撞邪了——
連著幾天,每天都有事情。
不是今天來個客人,在客房部的前台拍著桌子說給他的房價貴了,讓酒店給他退差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