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拼命嗅聞著曲成溪身上的香味,親吻他雪白的脖頸,想要從他身上獲得一絲慰藉,曲成溪卻忽的動了一下,微微側開了頭。
那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但是沈欽卻僵住了,他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情——曲成溪即便痛得意識昏沉,都還在抗拒他。
萬家燈花照亮了夜空,除夕夜的歡慶似乎與他們完全隔絕,沈欽有好幾秒喘不上氣來,眼前都是黑的,心臟像是被刺穿了一樣劇痛。
真的……這麼討厭我嗎。
沈欽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什麼都沒有說,抱起曲成溪回到床上,把他輕輕的放下。
曲成溪被劇烈的腹痛折磨得精疲力竭,蒼白的面容毫無血色,在後背碰到床的時候卻似乎清醒了一瞬,濃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樣掀起來看向沈欽,似乎想要辨認出什麼。
沈欽的眼底亮起光來,握住他的手,然而曲成溪視線慢慢聚焦,在清是他的那一刻,眼底的神采幻滅成灰,消散沉寂成了無盡的深黑。
「你以為我是蕭璋嗎?」沈欽忽的笑了一聲,「看到我不是他,你很失望是嗎?」
曲成溪再次側過頭,從始至終他一句話都沒有對沈欽說過,仿佛不願意和他多費一句口舌。
沈欽忽然發了瘋,他一把將曲成溪從床上拽起來,抓住他的肩膀嘶吼:「你看著我曲漾!蕭璋他已經走了!是你害死了他的家人!你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你的身邊只能是我!」
藥物帶來的短暫麻-痹感已經散去,疼痛再一次在腹中升騰起來,曲成溪的眉頭再次皺緊,前所未有的疲憊從身心兩方同時升起,他看著沈欽啞聲道:「沈欽,殺了我吧。」
沈欽死死盯著他,雙眼發紅,眼底爬滿了血絲,有那麼一刻曲成溪幾乎以為他會暴走發瘋,然而下一秒,沈欽只是將他再次緊緊地擁入了懷中。
「我不會殺你的。」沈欽低聲呼出一口氣,「我會把你治好,然後讓你這輩子,只屬於我一個人。」
清晨的陽光從窗欞照進來,過了除夕,儼然是新的一年了。
項超老早就守在門口,不多晌,只聽屋內傳來動靜,緊接著房門被推開,沈欽走了出來。
「教主。」項超立刻躬身。
「去後院說。」沈欽的眼底難掩疲憊之色,擺了擺手,項超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