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醫藥箱嗎!」
「是穆老先生的孫子!..」
「...」
場面一片混亂,聞聲過來的穆建東拐杖都要拿不穩:「安安!」
跟在後面的穆延宜爸媽也驚了下,招來酒店的醫護人員還是不放心,說要帶宛安去醫院做處理。
宛安捂著流血的地方,血流了滿手,「可能會被記者拍到,不要去醫院。」
都知道他是穆老先生寵愛的小孫子,有幾個旁支的親戚見狀埋怨:「誰那麼不小心啊,看不見人嗎?」
「也不知道注意一點!」
「太冒失了!咱們安安還是演員,這可怎麼上鏡頭!」
一聲一聲「安安」叫著,宛安身邊圍了一群人,夏遂安被擠得後退了兩步。
「金金。」
嘈雜中傳來一道格外清晰的低沉聲音,讓混亂的場面寂靜的一瞬,夏遂安聽見後愣了下,緩緩回頭,對上穆延宜那雙深邃的眼睛。
見穆延宜過來,圍在宛安身邊的眾人散開,為穆延宜讓開了一條路。
宛安也看見了穆延宜,不顧直流血的傷口上前一步搶著說:「哥哥,不怪嫂子,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把矛頭轉向了夏遂安,一時間目光都停留在夏遂安的身上,穆建東面上沒說,眼神卻帶著指責,像是誰傷害了他最重要的寶貝。
只有穆延宜的目光依舊停在夏遂安身上,像是沒聽見宛安說的話,對夏遂安說:「金金,過來。」
他這樣說著過來,人卻已經大步走到了被擠到角落的夏遂安的面前。
夏遂安愣愣的看著,眼睛微微泛著紅,他眨了眨眼睛,淚水突然就毫無徵兆的湧出了眼眶。
沒人想到他突然在穆延宜面前哭出來,不僅是在場的其他人,宛安更不敢置信,瞳孔緊縮後放大一圈。
夏遂安還在哭,眼眶泛著薄紅,淚水幾乎連成了一條晶瑩的線,順著下巴低落在地上。
剛才拿辣椒的手揉到了眼睛,火辣辣一片,他被辣得說不出一句話,又不敢用碰過辣椒的手擦,一時間竟然怔住了。
穆延宜附身抹掉他的眼淚,他越是去擦,眼淚反而掉得越多,剛開始他還在耐心的去抹掉夏遂安的眼淚,後來目光不經意落在夏遂安的手腕上。
斷線的涉血珠從他手腕處滑落,被玻璃碎片劃破的傷口猙獰駭人。
穆延宜神情沉下來,把夏遂安橫抱起來要走。
宛安終於回過神,捂著流了滿手的血想要叫住穆延宜:「哥哥..」
穆建東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叫住要走的穆延宜說:「安安得去醫院,你這個做哥哥的反而不理不睬嗎?」
「受了傷應該及時去醫院找醫生,有您在我幫不上什麼。」穆延宜從祖父身邊經過,他步伐邁得大,走過去時沒有任何停頓,只留下了聲音:
「受了傷不知道說嗎?是笨蛋?」
沒管宛安和眾人是怎樣的表情,穆延宜抱著夏遂安大步走出酒店,路上騰出一隻手捂住夏遂安手腕上正在滲血的傷口,問夏遂安:「疼不疼?」
平時總會和他撒嬌,剛才手腕上的血染濕了袖口也一聲不吭,只會站在那裡,像個紙糊的。
夏遂安吸了吸鼻子,搖頭,眼睛酸酸澀澀的,穆延宜騰不出手,只好用袖子給他抿了抿鼻涕:「現在知道哭,哭什麼?被欺負怎麼不來喊我?」
夏遂安緩了好半天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為自己辯解,聲音都帶著悶聲悶氣:「。。剛才。。辣椒沾手上。。辣眼睛了。」
揉的第一下就辣得不行,電光火石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情,穆延宜來的時候他剛好憋不住被辣哭了。
這樣哭出來太丟人,他當時滿腦子想得都是要憋住,根本沒注意飛濺的玻璃碎片,現在他覺得自己像個傻逼。
穆延宜胸腔震動,笑了一聲,沒信小朋友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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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這個月夏遂安第二次到醫院,他來的時候手腕已經不流血了,玻璃碎片劃破了手腕的毛細血管,血滲過袖口染了紅色,看起來嚇人。
還是給他看病的醫生,這次他不對穆延宜說兄弟感情好,只說沒想到這麼快就和小朋友見面。
誰想來一樣,夏遂安撇了撇嘴,現在才感覺到手腕被劃傷的地方,傷口不大一道,但是會像針刺一樣疼。
醫生給他做了簡單的處理,纏上紗布和繃帶,說要打一針破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