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像鬼一樣悄然出沒,從兜里掏出一卷麻繩,放到了裴七郎掌心。蘇蘊宜見了,登時掙扎得更厲害,「不行……你不能這樣對我!你鬆手!倚桐!蓮華!」
侍婢們早已被先前的響動所震到,只是礙於裴七郎,都躊躇不敢上前。此刻陡然聽聞蘇蘊宜的悽慘叫聲,倚桐和蓮華再也按捺不住,就要往屋裡沖,卻被那陌生的暗衛攔住。
裴七郎忙著對付蘇蘊宜,頭也不回地道:「把她們都打暈。」
「不行!」蘇蘊宜繁複的髮髻早已在掙扎中散亂,她眨著淚眼,盈盈望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你不許動她們!」
裴七郎的喉結上下滾了滾,他的指背溫柔掠過蘇蘊宜緋紅的臉頰,「那就要看宜兒你的表現了。」
蘇蘊宜吸了吸鼻子,無可奈何地鬆了手上的力道,任由裴七郎一圈一圈地將麻繩纏上了自己的手腕。
裴七郎綁得並不很緊,還給她留有一指頭的餘地,可蘇蘊宜卻覺得那繩子仿佛蟒蛇一樣,纏在她的手上,繞在她的心間,勒得她幾乎快要不能呼吸。
她閉上眼睛,淚珠一滴滴地順著眼角流下。
身旁的裴七郎似乎一頓,隨即溫熱的氣息靠近,他緩慢而仔細地吻去蘇蘊宜臉上的眼淚,低聲嘆道:「宜兒,不哭,不哭。」
就在蘇蘊宜心生希望的時候,又聽他幽幽道:「今日你就算哭死,也沒有用。」
裴七郎綁好繩結,將蘇蘊宜打橫抱起了就大步往外走,眼瞧著就要走出門外,卻被一個人張開雙臂攔住了去路——是那個在淮江王府遇到的女人。
裴七郎冷冷睨著她。
「裴郎君……」如其他侍婢一樣,蓮華的身軀也在微微顫抖,可她仍是執拗地擋在前頭,硬著頭皮說:「你不能把蘊宜帶走!」
裴七郎連嘴皮子都懶得動一下,抱著蘇蘊宜繞過她就繼續往前走。蓮華轉身大喊:「她跟秦郎君在一起能過上安穩富足的生活,你呢?你能給她什麼?」
托著蘇蘊宜的那雙手驟然收緊,裴七郎緩緩啟唇,卻是對神情有些恍惚的蘇蘊宜說:「旁人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且只會更多。」
「他能娶我做正妻。」蘇蘊宜眨了眨眼睛,眼珠子轉出一點神采,她仰頭看著他,「你呢?你能明媒正娶我嗎?」
因是逆光,蘇蘊宜看不分明此刻裴七郎的神情,可她還是不可抑制地生出一點期待來,期待他能說聲好,或者點個頭也行,哪怕再敷衍,她也願意相信。
可是裴七郎始終一動也沒有動。
眼中的光點倏忽熄滅,蘇蘊宜垂下眼帘撇過頭,不再看他。
裴七郎暗暗吸了口氣,說了聲「等會兒我仔細和你解釋」,便又摟緊了她往外走。
一路遇到了婢女家丁眼見他抱著自家五女郎,紛紛驚訝呆愣,待兩人走過後又迫不及待地交頭接耳。蘇蘊宜又羞又臊,乾脆把臉藏進裴七郎懷裡,眼不見為淨。
直到上了裴七郎的輜車,中途也再不見半個人出來阻攔。
裴七郎將她輕輕放在車內鋪著的厚厚的軟墊上,目光代替手指,在她光潔瑩潤的側臉上緩緩撫摸,「會稽作亂的流民殺了淮江王,你父親畏懼我手中兵權,不會來管你我之前的事。」
他本意是想嚇嚇蘇蘊宜好讓她乖一點,沒曾想蘇蘊宜面不改色,只輕哼一聲,「他一向如此,上回也不是說舍,就將我舍給淮江王了?如今自然也是。」
裴
七郎不禁有些被氣笑了,「你拿我跟那老賊比?」
「七郎自是與淮江王不同。那老賊是想一頂軟轎抬了我去做侍妾,七郎知曉我喜好玩樂,便預備著把我養在外頭當外室,足可見七郎貼心。」
被她這樣暗諷相刺,裴七郎心裡也不好受,只能硬將她的臉掰回來,認真道:「我怎麼會讓你當外室?只是如今時局不便,你暫且等待,要不了多久我就接你去建康。」
蘇蘊宜立即追問:「要不了多久是多久?」
沉吟片刻,裴七郎肯定地道:「短則一月,至多不過三月,建康那頭的事一旦落定,我親自回吳郡來接你。」
默了默,蘇蘊宜冷笑一聲,「那也不過是做妾。」
「不是做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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