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抱住大黃拍拍腦袋,一把握住它嘴筒子,「收聲!」
又道:「各位大哥,與我無關,只是路過,後會無期……」
「哎?!」一桿冰冷的長槊抵在他脖頸,槍身漆黑油亮,粗礪強壯的大手一個手花將時書搠翻在地。
時書重心不穩雙手插在黏糊的泥坑裡,坐了個屁股摔,眼前冒金星,尾椎骨生疼。
「怎麼直接動手?」時書噌一下起了火,「講不講道理,有沒有王法……」
「你惹的就是王法!」
霹靂雷聲炸在耳畔,武將隨後大踏步回到十六抬大轎旁,跪下稟報:「稟世子殿下,驚駕的刺客抓到了,偽裝成羊倌兒意圖行兇,請問要如何處置?」
十六抬大轎旁,眾人都被這驟然襲來的場景弄暈頭了,響起紛紛議論之聲。
經過短暫的混亂後恢復陣型。幾位中年隨從臉色凝重,靠近轎子說話:「長樂縣民叛,淮南路大片土地失陷,品火教立著淫祠邪廟散播浮言搖動人心,其受眾寰布宇內,難保此人不是那群刁民的同黨,有行刺世子的意圖,要不先收入大獄,審出有哪些共犯?」
另有一位隨從道:「更像是尋常人家的羊倌兒,不慎衝撞了殿下的鹵簿……」
「尋常人家?哼,那怪他命不好。」
帘子內傳出聲響。
當這道體虛氣短的嗓音出現時,所有人都不再討論,低頭神色恭敬地凝神靜聽。一雙太監的手飛快了拉開綢緞一角。
「世子殿下。」
一雙窄而細、縱慾過度的眼睛先露在陽光下。轎里人探出半身,長瘦麵皮,身形如鶴,淡青長袍覆著修長脖頸,淡雅的著色品味殊類,絕非凡品。
大景梁王世子楚惟,像看螞蟻一樣,懶散目光瞥過時書。
「本世子齎(ji,一聲,可以翻譯為奉命)皇兄御旨,奉命往迦南寺求福,衝撞皇命,已是取死之道。蕞爾(zui四聲,代指小地方)淮南路刁民,何足為慮?當場斬殺,勿復多言。」
時書:「?」
「???」
「………………」
我尼瑪。
「什麼意思?」時書嘗試復讀。
「你們,要殺了我?」
時書沒回過神,肩膀已被武將的銅爪鐵手揪住:「不知禮數,粗鄙村夫!世子讓你三更死,誰能留你到五更,自認倒霉吧,下次碰到達官貴人的車駕,記得有多遠繞多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