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借陽光看清整間院子。石頭砌起的高牆後兩間小屋,一間是昨晚他和謝無熾睡覺的正屋,小屋則是灶屋,稍微矮小一些,緊緊地依偎著正屋。
院子靠門一口水井,正有男僕從里絞起水桶來,擦拭灰塵。時書將袖子和褲腳挽起,幫忙做事。
源源不斷有人來,有的捧著銀子,有人拎著盆桶和布帛,還有挑著兩籃菜肉和碗來的。
「這都是世子吩咐管家,管家吩咐咱們送來的,二位大人慢用。」
「大人,有什麼需要的吩咐就好!」
還有一些丫鬟,悄悄站在桃花樹枝下偷看,被時書望過去就笑嘻嘻地走了。
更有戴方巾穿斕衫的文人,來打招呼:「二位兄台,都是哪裡人士啊?」
謝無熾站桃花的綠枝頭下,和他說話。
夜圍相南寺的消息不脛而走,時書和謝無熾又是世子連夜請回府里的人,自然令人好奇。
「那這位仁兄呢?相貌俊秀,舉止機靈,一定也是位大才吧?」文鄒鄒的男子叫曾興修,滿懷期待看時書。
謝無熾:「是家弟,謝時書。」
「……」時書沒反駁。
他臉上甜笑,想到一個好笑的梗。想當年,我劉阿斗和趙子在長坂坡七進七出。
要是沒我阿斗在趙子龍的手臂上配重,他趙子龍的長槍能使得如此自如嗎?
他現在和謝無熾,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曾興修笑眯眯:「敢問謝兄貴庚?」
謝無熾:「三十。」
「……」時書不說話。
曾興修:「哦,謝兄長得真是年輕啊。」
「嗯,隨母親,看著年輕一些。」謝無熾道,「本來想請曾兄進門喝茶,只是院子裡雜亂,還沒一壺熱水,實在為難。」
「不必不必。」曾興修明白該走了,「改天,我帶著茶葉來看你。」
人悠哉悠哉走了,時書好奇側目:「這群人來幹什麼的?我們這麼受歡迎?」
「世子府內的門客,說謀士,應該會好理解一些。」
「謀士?這麼厲害。」時書,「但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麼說自己三十歲。」
「中醫越老越香,智囊何嘗不是如此,二十幾歲,別人只會以為你年輕浮躁,不堪重任,年齡大一些才有可信度。」
謝無熾:「何況,我本來就三十。」
時書一下睜大眼:「謝無熾,你連我都防?!」
「別這麼親密,和你睡一覺,被你傳染,我也厭男了。」
「………………」
「哎,謝無熾,你——」
時書跟在他背後,陽光正好,曬在院落里。
謝無熾到廚房,看鍋灶已經被洗好了,菜籃子也放在一旁:「有什麼喜歡吃的菜?我給你做。」
時書:「你還會做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