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林太醫嘴跟漏勺似的,還好,什麼事?」
「講講,快講講!」這小少年十分感興趣。
時書來了這,也沒朋友,和他們相處沒架子也算愉快,時書就把這件事說了,只不過略去被謝無熾舌吻的一段,說自己逃了出去。
楚恆:「為你喝彩!厲害,厲害,刮目相看!」
時書:「還行,國家一級長跑運動員,跟你鬧呢。」
這個詞,他們就聽不懂了。
裴文卿手拿扇子,時不時咳嗽兩聲,面帶淺笑。時書聽說他清高孤傲,恐怕不是如此,只是和別人聊不到一起罷了。
「裴哥的父親就是死於豐鹿鳴鳳司之手,所以特意來看你。」楚恆說。
裴文卿:「那些人嗜殺,你沒被抓住太好了,否則皮給你剮一層,什麼刑具都上,把你從活人折磨成死人。」
時書霎時想起來:「你父親——」
裴文卿神色又有郁色,他這病骨,便是父親冤死慪氣慪出來的。時書連忙拍他肩,無言地安慰。
裴文卿:「不用,我心裡都明白。」
楚恆相比更開朗:「書哥,你能教我怎麼逃命嗎?我願意拜你為師。」
時書:「不用拜師,直接教你。但我現在身上很疼,只能指導,不能示範。」
真示範,謝無熾回來又要開嘲諷,說他命大了。
他倆走到一片空地上,跑步。裴文卿沉默了,他端著小板凳,坐旁邊看這兩位跑,臉上有真情實感的笑意。
上午時辰過去,二人都告辭離去了,但約定了很快又來。
時書送他們走,謝無熾的身影從不遠處出現,十分醒目的淡藍色衣袍,挺拔如玉山的身姿,走路不緊不慢,眉間似有思索之態。他穿過桃花樹林過來,停在時書跟前,手裡拎了只裝好的食盒。
謝無熾:「給你帶了飯,吃。」
時書:「純養兒子啊,爹!」
謝無熾坐下喝茶,看到桌上的杯子,明白這幾人剛走不久:「你和那裴文卿聊得來?」
「他怎麼了?很安靜,不愛說話,但性格不錯。」
謝無熾垂眼看茶水,道:「好,聊得來,就多來往。」
裴文卿父親裴植,「新學」領袖,此學說雖不受朝廷重視,但在士人之間極富影響力,且裴植的名聲清正耿介。裴文卿有裴植未公開的著作,備受文人集團矚目,他本人也有許多議論時政的手稿,十分精彩,鞭辟入裡,在太學生的影響力卓然。
能拉攏裴文卿的關係,是一件好事,不過這些話,謝無熾沒必要和時書說明。
「世子得知昨夜鳴鳳司追殺的事,他去質問,這件事能了結了,不用再提心弔膽。不過,你我還是要去一趟接受訊問,才能交差。」
時書沒聽清:「行,這燒鵝好吃,你要不要嘗嘗?我答應裴文卿,下午去他那院子轉轉。」
「……」
謝無熾面色沉靜,掠起眼皮,目光停留在時書身上,臉色倏地陰鬱:「你換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