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拿起地上的饅頭,遞給老爺,一群人牽著馬,便篤篤篤地離開了驛站。
時書嘴裡沒滋沒味嚼著面:「那幾個人,為什麼不讓進屋?」
謝無熾:「剛才光線很暗,你是否注意到一件事。這位老爺的手上有非常多的傷痕,手指被銳利刺破,傷口層層疊加,意味著反覆癒合後又反覆剝開過傷口,他的手腕還有一道傷疤,大概幾厘米,是被刀子割開的痕跡。」
時書後背一涼:「什麼?」
謝無熾:「手腕肉疤縱深,不是誤傷,而是被故意割開血管,放過鮮血。」
第一次聽到這種話,時書頭皮發麻:「為什麼,這不是割腕和自殘嗎……怎麼會有人故意這樣?」
割腕,他當然明白。有的人在疼痛時,會傷害自己的身體得到緩解,只有傷害自己才能平息痛苦。割腕是很多心理創傷的人,採用過的傷害自己的行為。
時書:「這位官員,很危險,所以驛站不讓他進門嗎?」
「確實危險,但和精神上的疼痛無關。」
時書:「怎麼了?」
謝無熾從方才看見那個人起,眉峰陡起,似有了重重的心事,眼睛被燈光的暗影覆蓋。他唇瓣抿成了一道涼薄的線,眸子轉向時書。
「這次行程,應該比預計的還要危險了。」
時書忍不住問:「難道是什麼邪惡的教派,會挑唆教徒幹這種事?」
謝無熾:「我現在還不能十分確定,不過明天的計劃先更改,要去一趟集市,買東西。」
說完,謝無熾站起身:「走吧,回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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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趕路的大清早。
不過現在,距離舒康府已經很近,不知不覺,時書和謝無熾居然已經走了七八天了。
陽光晴朗的天氣,時書後腳的水泡沒好,謝無熾不讓他走路,時書便坐在小毛驢上,謝無熾牽著驢,一起在山陰道上行走。
「謝無熾,你突然買這麼多布和棉花幹什麼?」
謝無熾:「有用。」
「我們是不是快到舒康府了?」
「離舒康府還有一段距離,但到了離他最近的城池,安州,不出所料就在前面。」
時書:「好奇怪啊,這一路,怎麼什麼人都沒有?」
謝無熾:「我看的地圖上近路,大概沒什麼人。」
時書打了個呵欠,眯了眯眼。舒康府,據說是一座十分美麗的城池,這座城池能夠供養一種極其美麗的血紅色花朵,連宮裡也時常從這裡調取。
然後,幾個月前,舒康府城外卻爆發了極為嚴重的叛亂,一群落草為寇的土匪居然集結了數萬人,立起旗幟自稱為皇帝,沿途燒殺搶掠積累原始資本,收納當地百姓,集結了十萬人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