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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曾興修來時的話他都聽見了,這夥人,也許是鳴鳳司趕來舒康府滅口的人。

時書剛按下謝無熾,沒想到逼仄之處他竟然又湊過來,啄了一下時書的臉。時書耳朵一下燒了,黑暗中用眼神說:「能不能老實點,現在情況緊急,一會兒你和我都沒命了。」

腳步移到屋子內,借著雨夜的暗色,時書看對方直奔床鋪便「砰!」地一悶棍直敲後腦,速度很快,時書練過羽毛球,那人重斃般趴在了床鋪。

手心發抖,時書說:「對不起了,但人身體還沒好你們就來趕盡殺絕,我現在非常生氣!」

被一悶棍敲在床上,按照正常人絕對暈過去或者腦門開花,這人居然掙扎著,扭曲的蟲子一樣緩慢爬了起來,兇狠畢露。

「你還能起來?!」

對方手抓一把匕首,朝時書揮舞過來。

——寂靜。

刀劍劃出銀光,反射出閃電的輝芒。時書白皙的臉上,瞳仁中,倒映著此人猙獰的臉。

這是第一次,有人不加掩飾想殺他。那麼冷酷無情,就像屠宰一隻牛羊。人命是牛羊嗎?

時書後脊椎僵硬,運動賦予他的靈敏,腦子還沒拐彎身體先蹲下去,等時書回過神時,手臂被椅子震動得麻木,聽到木頭揮舞在人體骨骼上結結實實的「咔嚓」擊打聲。

時書踩對方手掌踢走了刀刃,隨後扶起謝無熾,不顧一切從門內逃了出去。

暴雨夜,這人恐有同夥。

「謝無熾,有人想殺我們,快走!」

謝無熾在猝然的撞擊中睜開眼,暴雨淋到兩人的頭頂,從鴉羽長睫落到線條分明的下頜。分不清是雨還是汗,時書想起了無數個雨夜奔跑的夜晚。

他喜歡跑步,可以把世界甩在背後。

老爹讓他跑步,時書就跑,從五六歲跑到了十八歲,他天生活潑好動,奔跑,就像朝著希望一直跑下去。

濕透的衣料摩挲,時書肩膀給謝無熾支撐受力,繞過幾道門亭見到一間荒蕪院落,屋檐下堆滿柴火,時書踩著滿地青苔和謝無熾猝然撞進一扇門內。

柴房寂靜,老鼠吱吱響。

「謝無熾,你靠著柱子坐會兒,雨太大了,你力氣不夠跑不遠。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城裡也在戒嚴,他們人少,肯定搜不到這裡的。」

時書眼瞳縮緊,大口大口喘氣,胸腔內心臟狂跳。他扶著謝無熾坐下,手臂在劇烈地發抖。

時書吶吶:「是豐鹿嗎?他要殺我們?」

謝無熾唇色蒼白,水珠沿著下頜滾落:「講個恐怖故事。」

「什麼?」

「上頭來調查的,死於非命的多。你想找別人的錯處,可別人不想被你找到。」

時書深呼吸:「你清醒了?」

「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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