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不方便暴露身份,說:「當我借的,怎樣?再等兩天我把錢從東都給你們寄過來。」
「還等什麼兩天?!你誰啊!偷東西還油嘴滑舌,給我打——」
時書:「哎?!別打別打——」
這幾人一邊數落一邊罵,飛快將鍋碗和米麵全拎走,有人找了一根棍子驅趕。時書不想和人起衝突:「別打,再給一點時辰我們自己走!」
「賊!誰還給你時辰?」
說完棍子就朝時書揮了過來。要知道,富貴人家或者官辦院署時常會豢養打手。時書圍著柱子跑:「行行行,走就走,不要打人不要打人!」
「我們真是病人,借住,錢我會還你!」
「別聽他瞎說,打斷手腳扔出去!」
棍子再揮舞過來,時書蹲下身偏頭躲過,背後一陣木柴划過短打聲響——
時書扭頭,謝無熾不知幾時睜開了眼。
「謝無熾!!!你居然醒了嗎!!?」
時書掩飾不住的狂喜,但來不及,被追得滿屋子跑。
謝無熾半睜開眼,渾濁的紅眼盯著人,他身體虛弱,但竟然直接從草垛上站了起身,修寒身影先打晃了一晃,便大步朝時書這邊走來!——
謝無熾手腕被時書綁的繩子拽住,側頭看了一眼,反手握緊掌心將這繩索拽斷裂開來,一綹一綹垂在他腕骨,猙獰影子落在地上,時書想起相南寺把菩提子佛珠當指虎用的事。
「幹什麼?你們偷了東西還想打人?」奴役說。
謝無熾:「滾。」
奴役:「滾什麼滾?這是誰的地盤?」
謝無熾:「我叫你們滾,離他遠點。」
謝無熾抄起柴堆里一根木柴,走來時幾個人面色受驚。謝無熾臉上儘是陰鬱之色,影子拖曳到地面,壓迫感極為驚人。有人不信邪,罵了一句便上前,被謝無熾一腳踹翻出趴地打滾。
「你有理了,你們還打人呢?!」
奴役亂作一團:「走!趕緊走!拿了染坊司的東西還要打人!走!」
時書實在無法申辯,謝無熾救舒康府的事,只能拿起沒被搶完還剩的乾糧,一隻手牽起茯苓的手:「說了會還你們錢!」
一手拽上了謝無熾,三人衝出柴房門奪命狂奔。時書邊跑邊遞給謝無熾一隻饅頭:「快吃,你好久沒吃東西了,現在肯定沒力氣!」
染坊司的崗哨上幾個太監不知所蹤,時書和謝無熾逃到一處亭中樹林,眼看周圍無人,樹蔭繁密,時書拉著謝無熾蹲了下身:「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