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親成那樣就這啊?
老實說時書還在想,雖然謝無熾也是個男的,如果當時他處於一個神智不清的狀況,而自己恰好是他身旁唯一的人類。他不得已挽著自己親了幾口,由於這個時間太長——
有沒有對謝無熾造成心理陰影?
畢竟大家不是男同卻不得已狂吻,肯定都受害者。這什麼意思呢?沒事人似的,弄得時書反倒心裡有口氣抒發不出來了。
什麼意思啊?
時書想著想著還嘀咕上了:「不喜歡我?我在你面前開屏過?還是我這樣揣測過你?」
越想越敏感:「哎,謝無熾,什麼意思啊!我求你喜歡我了?你說清楚。」
「說清楚!你不會以為我覺得你喜歡我吧?靠,你好裝,你是什麼了不起的男人嗎?我都說我恐同了,不需要男的喜歡我!你還這樣揣測我。」
「喂!謝無熾,說話!」
「………………」
時書嘰嘰喳喳,謝無熾在這聲音中撫平了紙張寫日記,馬車駛過高高矮矮的樹林和大道,沿官府路線往東都方向而去,驚起了綠葉林間的一隻只飛鳥。
由於收到裴文卿的書信,折中取道先去一趟長陽縣。
陽光透過樹梢落下斑斑光芒,映在時書秀挺的鼻樑,懶懶地打著盹兒,不知走到哪裡,時書忽然聽到一陣「刷刷刷」水流沖刷兩岸的動靜。
「什麼動靜,我看看。」
謝無熾抬起頭,視線跟隨在少年身上。
時書搖搖晃晃從馬車上站起身,跳下車,一路朝聲音來源的飄渺竹海中跑去,站在懸崖。
眼前一條雪白大河滾滾流去,兩岸石灰色的陡峭石壁,螞蟻一樣的人聚集在隘口水流頻急之處,有人遞去沙包,搬運石頭,摸索河谷,被流水沖刷得五官扭曲,將堵塞河流的河流泥沙搬運遞出河流。
而在壯丁和役夫之外,則停了兩三艘朱紅桅杆的官船,手持皮鞭的官府太監和衙役鷹犬一樣盯著這群苦役,一旦有人偷懶便發出尖銳的狂叫,將鞭子狠狠地甩出去。
時書:「好險峻的河流……這些人……在幹什麼?」
謝無熾從背後走上前來:「這條河,便是罪惡之源白鷺河。」
時書問:「疏浚水道,轉運御用布帛的白鷺河?」
謝無熾嗯了一聲:「這次造反百姓主力軍生事之處。安州的百姓被綁在這數條水網服役快十年,造反之後,索性將辛辛苦苦挖出的石頭泥沙全倒回了河中,以致於白鷺河再次堵塞。」
謝無熾眸仁中倒映流水,忍不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