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眨了眼,盯著謝無熾: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周圍的人也都有些震驚,如此良辰美景居然有人想射箭,許珩風更是品出異樣面露怪色:「長陽許氏,鶴洞書院,向來是文人聖地,你居然要在這裡射箭習武?敢是在羞辱……」
「好好好。」許珩門笑聲蓋過了弟弟的聲響,「取那把三石的牛角弓來!讓謝兄玩得暢快!」
「哥!」
「少說話!讓你去你就去!」
許珩風別過臉去哼了一聲。
不出片刻有人取來了弓箭,通體烏黑油潤,弓身堅硬如鐵。謝無熾走到人群中間分開的開闊處,一身衣袍被夜風吹拂,凜冽寒冷。他垂眼不疾不徐往拇指戴上一枚玉韘,沐在夜色中一身洗鍊利落,將衣袖扎得緊緻勁悍。
時書摸到謝無熾身旁:「你還會射箭啊?」
謝無熾:「和現代弓箭有差別,但大差不差。」
「要是沒射中怎麼辦?」
「你和我一起丟人。」
「……」
時書「哎?」了聲,只好走到甲板上觀察射程之間的距離。這裡有打賭不少看客都湧來看熱鬧,將時書也擠到一旁去了,耳朵里聽到一些議論。
「與許家公子同游醪水,竟然不是吟詩作對賞玩風月,而是動刀動槍逞凶斗能,這擺明了給詩書傳家的許氏打臉啊!」
「嘲諷書生無用吧?哪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居然在許家的地盤上撒野!」
「百步之遠,如果能射中,這不是神射手嗎?」
時書摘了片景觀樹上的樹葉叼著,目不轉睛見謝無熾站到了劃定的區域內,將那把牛角弓拉滿。
時書看著謝無熾有力的大手,莫名其妙,老想起他掐自己的下頜,時緩時疾,掌心的繭子和觸感。
現在,這雙手拈了一支箭搭在弓上,看姿態便十分嫻熟精練。沉重的弓箭發出繃緊的聲響,隨後成為一張滿月似的弓箭。謝無熾射箭姿勢是現代方式,和古代捏箭式與蒙古式有差異,身姿挺拔端正,玉韘卡著漆黑油亮的箭羽倏地鬆開之後,箭鏃劃破氣流「嗖」地穿過百步之外,劃出一道尖銳的銀光——
黑夜中箭羽轉瞬即逝,一雙雙睜大的眼睛追逐。
時書死死盯著繡閣之下,片刻,搖晃的風鈴像鳥一樣撲騰著墜落!
——中!
人群寂靜,許家二位少爺面色尷尬,從剛才起便平靜了許多。
一片安靜中,時書大聲鼓掌:「帥啊!帥!射得好!射得好!」
謝無熾,你真搞得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