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敢賭?得罪內相還有喻妃在旁撐腰,縱橫十年的權宦怎可能輕易扳倒?我看你們真是喝大了。我就賭他人頭落地!」
「………………」
我賭你人頭落地,你還賭謝無熾人頭落地?
時書哐地放下茶杯,兩三步走到桌案前:「停下!別人的性命是給你賭錢的?你還賭別人必死無疑?你一副斯斯文文的讀書人模樣,沒想到心這麼黑啊?」
書生懵了:「你,你是誰?怎可當街辱罵他人?」
「我就罵了,你別管我是誰。」
時書一腳踹在桌子,震得茶水抖了幾抖,從兜里掏出錢往櫃檯上一扔:「戲謔人命,你一輩子發不了財,考不上狀元!」
「你!你!你!豈有此理!」這書生被說得面紅耳赤。
時書發泄心裡的不爽,轉身大步離開了茶樓。
蒸籠里悶熱的天氣,頭頂上忽然出現了陰雲,攏在頭頂暴烈地曬著。時書走了一會兒,地面砸出豆大的濕印,從一兩枚演變成了水浪一樣的潮濕,這大伏天氣的東都,竟然隱約有了要下雨的趨勢。
時書蒙頭就跑。
「下雨了下雨了!」
*
這七日時書頻繁往來於院子和御史台,和謝無熾說幾句話。
第十日,當他身影再出現在御史台,反被攔住:「你哥已經不在這裡了。」
時書:「他去了哪兒?」
「連人帶奏本一起送進了皇宮,正在面聖。」
「你等吧。」
第46章
喘
「要等多久?」時書問。
「奏對天子,這誰知道?也許你哥當庭被賜死,不回來嘍。」
時書這幾日天天來和這差役面熟,沒想到他張嘴亂說,忍不住:「誰問你了。」
「趕緊走,你哥行李帶上,一個參議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寒酸。」差役在牢中吃慣油水,滿臉嫌棄。
時書一把接過包袱,錢袋子中空空,細碎金銀都摸了個乾乾淨淨。這差役還促狹:「裡面有支木簪,不知道是誰用的,你哥有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