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走了沒幾步忽然想起來:「謝無熾,我有個東西忘了給你看,等我。」
時書一溜煙小跑回房內,片刻從籃子裡取出個空碗:「我按照林養春的指導,給大家開消暑藥的同時做了一碗綠豆冰沙,大發慈悲給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謝無熾停下腳步:「你還和他們有聯繫?」
「很奇怪?他經常給我寫信。」
謝無熾:「不奇怪。」
時書:「你怎麼說話咬牙切齒的?」
謝無熾轉過身,被熱風拂起了衣角:「去田裡看看,收割時間來不來得及。」
門口停放著一輛馬車,府衙內萬籟俱寂,眾人都休息了,謝無熾和時書走出門時,李福還撐著下巴在那打盹兒。
時書用荷葉包了綠豆冰沙,跟在背後笑嘻嘻問:「今天不捲了?還是忙碌了幾天有了結果?來,吃一塊,味道真的不錯。」
謝無熾:「不吃。算有了結果,拿那些把柄威脅富戶,把田都收割了。要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就抄了家,田土充公。」
時書:「爽,真爽!」
府衙門口拴著一匹馬,夜裡騎馬會擾民,謝無熾牽了馬繩準備走路,一低頭,時書捧著綠豆冰沙的手湊到跟前:「吃一口,謝無熾,有必要這麼高貴嗎?」
謝無熾:「不。」
時書再往他跟前湊,被謝無熾握住了手腕:「放你嘴裡,餵我。」
「……」
時書盯著他,飛速吃了好幾大口把荷葉一扔:「那算了,丟了都不給你吃。」
兩個人一前一後,朝著城門外走去。這幾天太忙,兩人其實很少說話和相處。時書也在府衙里天天接待中暑暈厥的病人,據說是「謝無熾太過嚴苛」「不讓人休息」所致。
桂花飄香,時書折了一枝拋上拋下把玩,這座潛安府他和謝無熾來了以後一直在辦公忙碌,這還是第一次走上街頭。
夜裡無人,天氣也變得陰涼,時書走路無聊便拿那支桂花往謝無熾的臉上搔弄,一會兒又揉揉脖頸上的棘突,顯得有多動症一樣。謝無熾讓他鬧著玩,沒什麼動作。
到城門口離稻田還有一會兒,謝無熾解下了馬的馬鞍:「去看看富戶家的田土,上來。」
時書:「這能坐下兩個人?小馬也太辛苦了。」
「兩米多高的小馬,哈石進貢來的純種,不是長途跋涉可以乘坐。」
「好吧。」時書讓謝無熾扶著艱難地往馬背上爬,一隻手托著他的後腰,用力蹬了一下:「哎呀,好高啊!」
「上不去?」謝無熾手換放到時書的屁股,時書瞬間就跟炮仗被點了似的,一下躥到馬背。
「謝無熾!!!你往哪摸啊?啊?」
謝無熾眼中划過一瞬的波瀾,不再那麼陰鬱。時書勒住韁繩:「太高了,我有點虛。」
片刻,熱度貼到後背上。時書本來顛簸恐懼,但後背靠上東西後馬上安定了。
「駕——」催促馬匹,一路向著不遠處小跑,時書上上下下,同時也怪怪的:「這個姿勢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