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別人,怎麼受得了三千萬兩換三千里的委屈,不得氣瘋了?但他連這都能忍耐……為什麼那天自己走,還發脾氣了。」
謝無熾,你這人生也挺大起大落的。
時書想著時,謝無熾睜開眼,手裡的小花也攢了一把,便遞過去:「送你了。」
說完,時書和謝無熾對上眼。
「……」
不知道為什麼,三個月不見,整得不太熟,陌生了。
時書收回:「呃,就知道你不要,我扔了。」說完,一把扔進了水裡,看他打個旋消失。
謝無熾似乎沒什麼話好說,回到人群中。中午休息結束,差役重新給他戴上行枷:「謝大人,請吧,今天的歇腳處還在幾十里外的牛角驛,好長的路要走。」
時書不戴枷鎖,走久了腳底都發軟。更別說謝無熾的手腳還被鎖鏈和木枷桎梏,一邊走時書也擔心地看著他,問:「你腳上累不累?」
謝無熾:「一般。」
時書把他褲腳一拽,才發現即使隔著紗布,也磨破了皮,青腫發紅。不用說,這一路要受的苦可以預料。
忍不住嘆了聲氣:「服了。」
大起大落,浮浮沉沉,賺的錢也多。
謝無熾這種人也挺能折騰的。
秋天的天氣,和尋常時間不同了,滿山黃葉,來福在前面走,時書先還跟謝無熾亦步亦趨,後面便自己開始東跑西跑。
路上遇到幾棵野梨子樹,時書摘了滿滿一兜,給差役吃了,再洗了一個送到謝無熾的嘴邊:「來,咬一口,止渴。」
謝無熾:「不吃。」
「心情還沒好啊?」
時書拿回來自己咬肉,剩下的給了來福吃。
因為時書,這沉悶的一路似乎有了些活力,幾個差役偶爾和他說兩句笑。
眼前山山黃葉飛,秋草衰寒,到傍晚終於到了牛角驛,這居然才流放的第一天。差役進了門,驛差自然給煮飯吃,但不給犯人煮。時書這時才想起來一些潛規則,悄悄摸摸拿銀票遞給差役:「哥,別客氣,拿著!」
差役:「別這樣。」
時書:「拿著,這一路兩個月,多虧你們照顧。拿去分,四個人都有。」
差役:「你……這讓我很為難啊。」正猶豫地盯著錢時,門口猛地咳嗽了一聲。
差役連忙走了,時書回頭,「小尾巴」太監和衛兵進了門。顯然,這群人監視,一路不會讓謝無熾太好過。
太監和衛兵進門後,驛差連忙來接待,幾個人便坐在大堂中。
時書看著這群人,不知道說什麼好,把銀兩收回袖中,自己在灶屋生火煮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