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中間有一種無形的氣氛,謝無熾說:「剛才,是我——」
但他話還沒說完,手裡的空碗就被搶走,時書早往樓下跑了,聽到這句話無所謂地補充說:「哦,沒事。」
謝無熾掌心似乎還有餘溫,收回袖子裡,才走出了門。
時書在樓下,就這麼十幾天,跟這群人好像都有了交道。尤其跟那個許二郎關係最好,許二郎比他年紀稍大一些,在武舉中考了不錯的名次,剛成親,還沒和老婆過上兩天日子,就跟著師父出遠門押解謝無熾。
許二郎提著褲子,在時書旁邊搭著他肩膀,一起在看狗:「我以前也養了條大黃,養了十幾年,死了。」
時書:「你什麼時候養的?」
「五六歲養了,死了我哭了三天。哎呀不能說,一說就想哭。」
「……」
謝無熾站在樓上,眼睛裡看著這二人,等回過神,身上有股他不能控制的情緒。這許二郎,無論是外貌,身材,還是能力,都比不上自己。
謝無熾走到樓下,時書笑著轉過臉看見他,頓了一下:「今天可以休息一天,不用趕路,你累了那麼久正好歇歇。」
「行。」
謝無熾待在樓下跟這群人沒什麼好說的,回了房間。
許二郎悄悄看他的背影,問時書:「你哥好難接近啊,同行這麼久了,都沒和你之外的人說過幾句話。」
「他啊——」
時書懶洋洋坐凳子上,心想你還是別問了,問多了傷心。
謝無熾就是很單純地看不起人,在現代是豪門少爺,穿越來了也很快混成朝廷大員,哪怕被貶,他不願意和別人說話,姿態高,僅此而已。
這就是他的高傲,有什麼辦法。
時書在樓下跟他們聊了會天,還是放心不下,準備上樓去看看。
進門時,屋子裡安安靜靜,謝無熾平時並不喜歡躺床上,只要起床後絕不會沾床,不過此時座位上卻沒人。走近一看,謝無熾背對著他朝內躺在被子裡。時書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喂,謝無熾,你還好嗎?」
謝無熾沒睡著,轉過臉來,神色倒也平靜,只是眉頭輕微地蹙著,唇色發紅。
時書蹲在床邊問:「你哪裡不舒服?」
謝無熾:「我有點熱。」
時書摸他的額頭:「還在發燒啊,昨晚到現在還沒好。等等,我下樓給你熬藥去。」
時書下樓煮藥打熱水,許二郎問:「怎麼了?」
時書說:「我哥淋雨發起高熱了,好像挺嚴重。」
許二郎咋舌:「那你要好好看著,明天雨沒停也要趕路,他病著也要趕。時辰耽誤不得。」
「哦。」狗朝廷!限期內到達,否則這些差役也很難做。時書進門端著水坐到床頭,拿帕子給他敷額頭:「謝無熾,早點退燒吧,不然明天你就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