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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熾張開手心接住,每天接過時書時不時送來的亂七八糟的戰利品,有時候是蘆葦花,乾枯的樹葉,一根鳥的羽毛,還有可能是個鴿子蛋。

許二郎也收到一堆紀念品:「你們兄弟倆的差距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情緒難測、疏遠淡漠,一個笑容陽光看起來一點心眼子沒有。

謝無熾只說。

「讓他玩。」

雲霧流動,物換星移。

天氣越來越冷,越接近北境邊陲,地理地貌從起初的綠樹成蔭、綠田頃頃改換成為了草木稀疏的土坡和黃地,樹木搖落蕭條,風沙被地面的風捲起,天空變成了暗沉的淡黃色。

這天,光禿禿的山地上,時書正盯著山腳下走過的一列一列車馬,不自覺間,一片輕盈的雪絮落到眼睫,揉了下眼,一片冰涼。

時書倏地狂奔:「看到了嗎,下雪了!居然下雪了!」

從東都走向太陰府,從深秋,居然走到了冬天。

一大片一大片的雪絮落下來,迅速沾滿謝無熾的頭髮:「這不是第一場雪。」

時書:「是不是要過年了?!」

許二郎感慨:「是啊,居然都要過年了。」

時書:「過年這天能不趕路嗎?」

「誰過年還趕路?哪怕是囚犯,逢年過節也要歇著。獨在異鄉,咱們也要過年啊。」

幾個差役紛紛笑了起來:「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

「我今年不在,我娘得一個人置辦年貨,她腰又不好。」

「哎……」

在雪地里走著,說著話,沒多久雪便下得越來越急了,再走了半個時辰,地面鋪出了一層淡淡的雪毯。朔風卷著雪絮,鋒利的刀刃一樣直往臉上割,時書別過臉躲了下風頭,到謝無熾身旁替他擦臉上的雪:「天氣越來越冷,你怎麼樣?」

兩個月。

謝無熾身上卷著沙塵和雪絮,沾在漆黑的睫毛上,氣色比在東都時差了許多,一雙眼睛似乎更暗了,「嘩啦啦」,腳踝上的鎖鏈拖著地上的雪沙,像囚徒,像神鬼。

他瞳孔中倒映著陰沉天色,還有風沙漫天、雜草叢生、苦寒荒僻的邊陲,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眉眼間若有所思,聽到時書的話才回過神,看向他。

謝無熾的眼睛一直很冷,有時候也許要緩緩,才能看出不同的溫度。

謝無熾:「我很好。」

時書一時心裡升起一股子悚然,總覺得他這個精神狀態令人擔憂。

如果謝無熾時常抱怨,每天都唉聲嘆氣倒也像個人,但他偏偏一句話沒說過,整整三千里,連時書都有叫苦叫累的時候,謝無熾戴著枷鎖負重前行,但一個苦字沒說過。

那群太監天天寫謝無熾觀察日記,都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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