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頓了下:「總之,以後有事隨時喊我。」
宋思南左右看看實在沒辦法:「算了,跟哥走吧。」
時書大聲道:「謝謝我宋哥,祝我宋哥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全家幸福!」說完朝杜子涵勾了勾手,兩個人跟在這群人當中出了城門。
打開厚重城門那一瞬間,濃郁的雪和寒風,瞬間刮到眼睛裡,時書抬手揉了揉眼睛,一張俊秀白淨的臉被吹得通紅。
時書睜開眼時,腳步猛地頓了一下。
眼前。
是黑壓壓整整齊齊排列的軍隊,正集結在城門外,手中持著長矛,穿戴甲冑,在風雪中像城池一樣屹立著,巍然不動,甚至擋住了背後的風雪。
這是趙世銳的精銳部隊,狼鏑軍。
中軍由馮重山率領的二十餘萬軍隊中,狼鏑軍是其中的精銳,兵的質量和裝備都遠勝於其他軍隊,上次淮南路的民叛,就是這支軍隊開去鎮壓。
時書一下子怔住,在這種高壓肅穆的環境下不自覺放輕了腳步。他還沒看到戰爭,但感覺到了戰爭的先兆。這城外約莫有上萬的軍人,權力,暴力……眼前集結的方陣,可以輕易奪走一個普通人的生命,甚至一群人,一座城池,打爛一切陳舊規定,讓主將成為說話唯一管用的人,被奉為神。
權力的冰冷,可以輕易將個人碾碎。這是謝無熾追逐的原因?
時書滿腹思考時,宋思南低聲說:「現在戒嚴,你倆可千萬要謹慎。前軍正在集結,我們是後勤部隊,不要影響到他們。稍微觸犯軍令就會殺人的。」
時書說:「明白明白。放心,我不會給你添亂。我應該做點什麼?」
「你嘛——」
時書撓頭,另一邊響起馬鞭抽打的動靜,迴轉身,卻看見一支隊伍,拉著糧草、帳篷、箭矢、偌大的不便搬運的兵器、鍋碗瓢盆,這就開始了行動,只見一列一列人在行進,大概因為是冬天出發,有些人實在忍不住怨聲載道,邊走邊罵。
宋思南從馬匹上跳下來,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第一支後勤部隊已經開拔出發了。咱們也出發吧。至於你呢,後面還有一百斤黃豆沒帶上,餵馬的,你去把東西扛騾車上去?」
時書:「交給我!」
時書和杜子涵一起走到了糧倉,把餵馬的豆子搬運上馬車,隨後,他便坐上了這輛車,一路慢慢地往前走,把東西運送到目的地。
這一支「仇軍」遺民組成的後勤隊,則偏向於載歌載舞,歡欣雀躍,一群人邊走邊七嘴八舌的議論。
「我們的故土,在群山環抱的水土之間。」
「那裡的土地豐腴,適合耕作,收成豐美……」
「北旻的貴族,搶占了我們的土地,退耕還成草原,只許牧馬放羊,不許我們再種田……」
「沒有飯吃,還對人又打又罵。」
「現在,終於可以回到故土,趕走那群入侵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