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給錢實在沒有!」
官員白眼一翻:「那就不去過!耽誤軍機,死的又不是本官。」
時書:「……」
時書受不了了,走上前來:「憑什麼給錢?你說是官府定的,官府的文書呢?還是你就想從百姓身上敲骨吸髓,貪污壓榨?沒有文書,我們絕不會給錢。」
「刁民!」
時書:「就不給,百姓走了上千里路來送糧食,還要給過路錢?你還算是個官?比強盜還會壓榨,沒看見我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不給,你有本事把我們都殺了。」
和他一起從秦村來的還有阿坎,也附和:「你爹的,家裡下田的種糧都給你送過來了,還要收錢!有本事直接把我們抓了!」
「對!把我們抓了!」
「不給錢,不給!」
「畜生!狗官!」
眾多人群中哄鬧成一片,時書胸腔內心臟狂跳,處於憤怒中。這官員氣的臉紅脖子粗,大聲道:「把板橋看死了!本官倒要看看,不能按時押送軍糧,死的是你們還是我們!」
「畜生!」
不過,就在場面混亂成一片時,不遠處,忽然響起一片奔騰的馬蹄聲。「咚咚咚」像鼓點一樣結實地踏在地面上,勢如飛虹,捲起了路旁的風沙。
官員正對著大路,看到這一幕,臉色驟然一變,推開人群往外走:「讓開,讓開,滾——」
「大人打獵回來了!趕緊把路騰出來!還有這群刁民,統統給我轟到一邊兒去!」
「來人,維持秩序!趕快把路騰出來!」
「下官周長德,拜見——」
時書不明所以,被擠在混亂的人群中,轉過了臉去,十幾匹飛馬正從不遠處的康莊大道上飛馳而來,其中馬匹膘壯雄峻,姿態矯健如閃電,充滿了攝人的壓迫感。
而這一列人後,還跟著成十上百的護衛。馬匹來的很急,十幾匹奔馳的飛馬,最前方的人穿著一身醒目的漆黑狩獵箭服,身姿挺拔明俊,一隻手拿著馬鞭,手腕上纏著雪白的紗布。
對方的馬匹橫衝直撞,幾乎沒看見正前方的人,人群紛紛閃避。冷風勁疾,把漆黑的長髮掠起,犀挺的眉下是一雙玻璃似的冰黑的眼睛,壓住,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
馬匹疾掠,背後的馬匹上則放著狩獵的屍體,血流滴答,衛兵紛紛將人攔開,但板橋上的障礙還是移動得太慢。
馬在一聲嘶鳴後,停了下來,不耐煩地踱著步。
時書往後退,退無可退,眼前是一具小鹿的屍體,脖頸被箭矢射穿,血肉模糊。
——謝無熾!
時書聞到了血腥味,一時間心神複雜,低頭時找不到杜子涵了,他正抱著頭邊發抖邊蹲在馬車後面,死死抱住來福,壓住來福在瘋狂搖晃的尾巴!
時書怔了一瞬,想跑,但一瞬間又覺得,我不欠他什麼。
時書站在了原地,靜靜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