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南和杜子涵也打了招呼,道:「還能為什麼,馮重山不接待仇軍,聽說你兄長領了都統制,在信固府練新軍,我便帶著兄弟們來投奔你兄長了。不過我找過你許多次,你兄長先不見我,後來才說和你走散,你到底去哪了?你兄長找你找得好苦。」
時書搖頭,問他:「你這一年過的好嗎?」
「還可以吧,從我哥走了以後,我在飛快地成長,看到我臉上的刀疤了?上戰場打的,還有我身上——」宋思南伸手扒扯衣服,袒露胸膛的肌肉:「看,這是箭傷,上半年我中了一箭!躺床半個月,但我活過來了!」
「………」
「好好好,看到了看到了,你把衣服先穿上。」時書伸手拽攏他的衣襟,「看到你過得這麼如意,堅硬剛強,我很高興。」
宋思南笑道:「我哥也會高興的——你上哪兒去?」
時書這時才道:「我在很遠的地方定居了,剛押送糧草到大營,現在要回家,但這板橋收稅把我們的人馬都攔了下來。真有這個稅,還是貪官私設盤剝百姓?」
「當然有了!長平府和信固府可是軍事重鎮,你不養兵不知道將軍們的困難,士兵的吃穿用度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找你兄長去。這個軍餉,是他攤派到陳知行轉運使頭上的,至於過路收費,也是陳知行的命令,要不找你兄長去說說?」
時書心裡一涼:「這過橋費還有謝無熾的事?」
「長平和信固,兩府的軍政民政大權都在他手裡,他不點頭怎麼行?」
時書沉默半晌:「所以,要撤了這個過路稅,還得去找他嗎?」
宋思南:「哎,其實前線打仗,後方支援,自古以來都是如此。」
時書:「但大家真的一窮二白,身無分文了,就算要吃肉,也得養肥吧?實在是欺人太甚。」
百姓都被攔住,正猶豫著不知道怎麼辦,一旁竟然有商人上前,準備以低價購買他們的牲畜,提供過路錢。
時書內心平定了不少:「我去找他。」
杜子涵:「你還去?」
時書:「反正臉都丟光了,讓他再爽一次。」
杜子涵爬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丟臉我不放心,我陪你丟,反正就這張臉。」
時書往前走,想起了激活的系統:「如果穿越到古代是一場遊戲,和謝無熾是競爭對手,我倆算不算輸家?剛認識的時候,你還說遊戲裡等級分明,菜雞要服從強者。」
杜子涵:「……但我不覺得你是輸家,跟著你是我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時書:「子涵。」
杜子涵:「走吧,承認自己不行,也需要勇氣。」
時書盯著眼前的系統,莫名回想起謝無熾說過——有一天,你意識到跟你朝夕相處的好友居然是你事業上最大的對手,並肩作戰過的友情就會開始扭曲和變質,直到任何感情蕩然無存,只有對權力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