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時書沒有追逐過。
但他只想送秦村的人回家,過橋費不合理,如果能夠免除,他可以去找謝無熾,也不在乎對方的想法。
有時候懼與不懼,也只有一瞬之間。
時書和杜子涵一起到了燕州城內,都統制行轅大府外,時書剛往門口一站,那門僮便飛快跑來:「公子,公子可是找我家大人?快請快請!」
時書低了下頭,準備進門,杜子涵緊隨其後,被他攔住:「你跟我丟臉,又不是跟我丟命。你還是待在外面吧。」
杜子涵:「好,我等你啊小書包,沒事的。」
時書走進門去,想通之後,便不再有昨日的憂懼情緒。亭台樓閣華美無雙,重檐歇山,謝無熾似乎並不在府內,一行人連忙安排到他暖閣坐下。
時書喝了口茶,坐不住,走到庭院裡來,忽然聽見一聲「喵嗚」,抬頭看去,原來是一隻黃白的三花貓,正趴在院子中間的假山上假寐,懶洋洋地踱著步子。
時書沒想到謝無熾竟然餵貓,還有這種閒情雅致。慢慢,回想起在森州撿到的那一筐貓。其中也有隻湯圓似的三花,時書仔細審視,心想:「不會是這隻吧?謝無熾還養著那些貓?」
時書心裡平靜了許多,他蹲下身看貓,過了一會兒,時書忽然意識到院子裡很安靜。
他轉過臉,不知道什麼時候,謝無熾站在了屋檐底下雕龍刻鳳的柱旁,身著朱紫圓領羅袍,頭上還戴著官帽,頸口露出雪白一絲不亂的衣領,漆黑的眼睛正看他,似乎有一段時間了。
時書站起身,露出笑:「不好意思啊,我又來了。」
謝無熾:「什麼事?」
時書大大方方:「我和村民回程,又被板橋收過路費的攔住了,你能幫忙嗎?不能就算了,我就來問問。」
謝無熾走下台階,小貓跑到他腳邊來,喵嗚喵嗚地叫著,用爪子鉤他朝服的下擺。時書才發現小貓指甲被剪了,果然是家養貓,說不定還很喜歡撓他衣服。
謝無熾沒理會腳下的貓,慢步前行。
「時書。」他道。
時書:「怎麼了?」
「你和我的情分,夠實現你一些願望,不過,你準備在這些無意義的事中消磨乾淨?」
時書:「什麼叫無意義的事?」
謝無熾:「我只是提醒你,多為自己考慮。」
時書:「不用,就在這些事中消磨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