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謝無熾走到了身旁,他腳步似乎停了一下,身上有一股殘餘不散的藥味,很輕,不過時書聞出來了。
謝無熾:「這件事,我可以幫你。」
時書:「謝謝了,我記著,以後我會還你。」
「而你又要走了?」謝無熾問。
時書看著越來越近的謝無熾,點了點頭:「很快就走了。」
謝無熾唇角抬起,似淡淡地笑了一下:「找了我兩次,都為這些。」
時書許久沒和他接近,本來已疏遠,但當謝無熾靠近時,莫名其妙,記憶、體溫、氣味、觸覺、熱度,昏暗房間內床上的摟抱,甚至唇舌舔弄的迷亂、喘息後的水霧,無論該不該有的回憶,突然被掀開了蓋子,迷霧一般迅速竄入腦海當中。
謝無熾低下眼,平淡道:「誰都比我重要。」
時書後背一下發麻,退了一步,謝無熾已轉開身,從他身旁走了過去,袖子拂開往閣子走了。
時書怔了一秒,回頭,那位辛濱一直站在不遠處,見兩人散開,這才拿著公文往屋裡去。
時書站在原地,想進門,腳步又停下。思考了片刻,還是走進了屋去,謝無熾換下那身官袍,穿回尋常的素白的閒居服,正在翻閱書信。時書還有點意外那句話。
謝無熾還沒忘?
門外有丫鬟迅速捧著案板上來,放著一碗藥,謝無熾撐著手,時書留意到他手腕的白紗,忽然想起從大盛府逃走時,謝無熾手腕的傷痕。
時書又開始撓頭,把柔軟的頭髮撓亂。
時書走出門來,天色已經昏暗,辛濱跟在他背後:「二公子,今日天色已晚,現在走到那板橋處天也要黑了,您要今天走嗎?」
時書對他不熟,也不喜歡這個稱呼,他思考了一會兒:「不然,還是明天。」
辛濱:「小的這就去板橋處,讓他們撤了拒馬,以後都不再收稅了。」
權力。
謝無熾一句話,就可以達到這樣的結果。
時書點了下頭,走到行轅府門外時與他分道揚鑣,杜子涵從棚戶低下跑出來:「好了嗎?」
時書心情有些複雜,點頭:「他幫忙了。」
「真好,此時此刻我承認,有權有勢就是牛。」杜子涵道,「他沒給你提什麼條件吧?」
時書:「沒有。」
「行,那我們趕緊走。」
時書的手伸進兜里摸摸索索,片刻後再問杜子涵:「你身上有多少錢?」
杜子涵:「不到一兩。」
「明天請他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