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看見他腳步緩慢,踏出了屏風之後。時書跟著出來,謝無熾正伏在案前,陽光蒙在他身上,不知道在休息,還是在看文書。
謝無熾……時書出門,求見的陶將軍精悍短小身材,進門去,時書回過視線,門外還站著一個宋思南,一身銀白色戰袍,跑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謝時書!我聽說你來軍營,趕緊來看你了。」
時書勉強笑了笑:「那你來的不湊巧,我準備走了。」
宋思南笑道:「正好,我送送你。」
時書走出行營,想到這十萬火急的陶將軍,問:「他是誰啊?」
「馮重山的舊部,這些人,眼看著跟馮重山討不了好了,紛紛私下聯絡謝大人,也不知道在秘密籌劃什麼。」
時書:「現在是主戰將領的天下,馮重山日薄西山了?」
「那是,眼看著謝大人吃香喝辣,一步登天。馮重山的舊部怎麼可能服氣?都想打仗,底層將領都想打仗,賺軍功,大不了打輸了東山再起唄。只有主和將領不敢打,輸了要擔責任,這馮重山現在還給大人使絆子呢。」
時書心想:原來如此,謝無熾能迅速融入軍區,麾下將領越來越多,大概就是這麼原因吧。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魔念。玩弄人心,精神控制,操縱局面,這就是謝無熾一直以來的手段。
宋思南眨眼,好心好意問:「你為什麼不留下來?你們兄弟到底吵什麼了?」
時書打岔道:「哎,這個一言難盡啊!你非要知道理由我就告訴你吧。其實我有個不好的習慣,我會夢遊,你知道嗎?就是我一游起來可能拿刀砍人,小時候就把我哥養了半年的豬砍死了。為了我哥的安全,我這才離開的。我也是用心良苦懂不懂?」
宋思南:「真的假的?騙人的吧?」
「愛信不信咯。」
「……」
兩個人說著話,時書也走到了城門外,秦村押送糧草的營寨就在岔路口不遠處的深林里,時書剛走近,沒想到營寨中圍著許多人,縣丞也在,一看見時書便行禮:「原來是二公子,下官失敬,失敬!……」
別說縣丞,更往下一級的鄉長也無不恭敬地對時書行禮:「小的,小的冒犯……」
時書笑意停在眉梢:「什麼二公子?」
連村裡的人紅光滿面地問:「小書,你居然是這都統制大人的親弟弟!」
時書在人群中尋覓,兩件白衣翩然而至,是許珩風和許珩門,都拿著扇子故作風雅,笑著道:「二公子,聽說二公子早和謝大人團聚,許某先來替你拿行李了。」
時書腦子裡發悶,許珩風道:「二公子去年原來失散在濱縣的秦村啊,感謝鄉親父老的照顧!秦村是個什麼地方?咱們遊覽山河,竟然從沒去過。」
時書心情複雜,阿坎小心翼翼:「小書……二公子,你……」
「……」時書心裡咯噔了一聲。
這下成閏土和老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