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早吃過了晚飯,跟著一起進去,猜到謝無熾是為自己來的。
門內,謝無熾正坐在茶案旁,翻看急遞來的書信,查看是否有軍情要務,將信封折好拿給一旁的人:「回去再說,下去。」
桌旁放著一個包袱。謝無熾道:「你走的急,東西也沒拿,給你帶了幾件換洗衣服。」
時書沒想到,和他見面第一句說的這話,原來是這一句。時書接過衣服,說:「正好,我這幾天洗澡很不方便。謝謝你,不過沒想到你還會來巡視軍屯。」
謝無熾嗓音平靜,道:「屯田很重要,將百姓與土地結合,既能解決流民的不穩定因素,將百姓重新綁定回土地,同時也能產出豐富的糧食,擴充後方。如果屯田成功,將來一切都很好。」
時書聽著謝無熾的表述,嗯了一聲。
兩個人竟然誰也沒提那天的事。自己不知道以什麼心情提,謝無熾不提,難道是怕自己難堪?
時書背對著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道:「正好累了一天,我先去沖個涼。」
「時書……」
背後響起輕輕的呼聲。
時書早已拿著衣裳,逃避似的跑出了門去。眼下正是傍晚,天上一片弦月,時不時飄過幾片烏雲。
時書叫上杜子涵走到界河的溪流旁,天氣逐漸燥熱,果然有不少人在洗衣服洗澡。他順流往下走了好遠,到一片沒多人的區域,好好洗了個澡。同時也在思考,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謝無熾更好。
時書在這走神,杜子涵說:「你到底怎麼了最近?」
時書踩著水,早把衣裳穿好:「真沒什麼。」
「從遇到謝無熾起你的情緒起伏就很大,你倆咋的,要和好了?」
時書:「感覺和不好了。回去吧。」
時書換洗的衣裳也在河水裡洗乾淨,拿著往上走,不過,樹枝掩映處,卻看見一行人聚集在一起,神色有些焦急,宋思南領著一群人從山坡上狂奔下來。
時書問:「發生什麼事了?」
潺潺的溪流裸露出河床,幾個木盆漂浮在上面,衣裳亂丟,人卻不見了蹤影。之前那個猥瑣男著急地說:「這幾個婦人帶著孩子在這洗衣服,結果對面突然有好幾個人衝過來,將婦人和孩子扛著就回去了!」
「好可怕!那群人從河流對岸竄來,將人擄了就走!」
「這可怎麼辦啊?!一群虎狼之兵!」
時書腦子一悶:「有這種事?!」
「靠!」宋思南霎時眼露凶光,「邊境地區,界河一步之遙,這群狗東西就愛過來擄掠財物,這次居然敢搶我們的女人和孩子!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