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那正好,你跟他說我見到了林養春,今晚喝酒也要晚歸。」
說完,時書推著林養春就走:「吃飯吃飯!今晚住什麼地方?要不要住都統制府內的行轅?」
林養春:「拿人手軟,吃人嘴短。林某自行找客棧歇息便是。」
時書笑的前仰後合:「你就這麼怕入我哥的幕府啊?」
林養春:「你兄長是心性沉鬱之人,心病遲早潰散,林某可不想被人強聘!」
時書笑容一頓,拍他:「知道知道,你還要去戰場救千軍萬馬呢。」
東走西拐,停在圓寂寺旁的市井中,一家臨街的酒樓。推開軒窗正見樓下的市集,人來人往。時書讓小二上菜,林養春放下了身上的醫篋,總算緩和了下來。
從陪謝無熾流放那個秋天起,到今天,和林養春竟然接近兩年沒見過面,時書和他說了一大堆話,包括自己離開大盛府,遊歷大景,再漂流到海邊的漁村,又重回長平府與兄長相遇。
林養春聽了只問各地風物和有沒有草藥,最後才問:「你與謝大人,林某早識破不是兄弟,你們莫不是情人?」
時書眼前一黑:「什麼東西?」
林養春從箱子中再取出個包袱:「這裡面有些脂膏和羊腸,先送給你,將來有需要再找林某。據林某所看過的病人,男子與男子,很容易身體受損。」
恰好,店小二端著菜上桌,時書一口苦蕎茶噴出來:「林大夫,你真是醫者仁心啊!」
點的菜為當地特產,行轅內的飯菜也好吃,但謝無熾口味偏淡,對時書來說味淡,小店鋪辣椒香料一頓放,時書吃得津津有味,林養春也說:「雖是不養生,但確實味美。」
時書:「吃,吃完再帶你逛夜市!」
時書忽然想起來:「你孤身一人前來,又要怎麼去軍營?」
林養春取出一封信:「我有個朋友,如今在都統制大人的參議的手下做個師爺,給我寫了信,說只要我來,保管安排我進軍看治病人。」
時書:「好,那我就放心了,幾時去?」
林養春:「在城內行醫幾日,再去不遲。」
兩個人大吃大喝一頓。林養春是個四十幾歲的鰥夫,妻子是青梅竹馬,不過早早病逝,從此孑然一身,性格孤直剛硬。時書帶他出門逛街,林養春背著手清癯的臉上滿是正色,不過時書吃臭豆腐炸串時,他會皺眉嘗試嘗試。
端午有燈節,近幾日城中更熱鬧些。時書和他走在柳樹的影子下,問:「你每年都去給裴文卿上墳了吧?」
林養春:「我認識這麼多死人,哪有空一一上墳,忙著給活人治病還來不及。」
時書:「這麼有個性嗎?哦,你在太醫院看了好些年的病,你的心早就和那把挫刀一樣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