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心情一直很不錯,不過回到大營內,路過行刑的校場時,卻看見一堆剛處理過的屍體,血泊染紅了地面的泥坑,正有士兵們把斬首後的屍體拖走。
時書臉色一變,看到謝無熾正和那太監站在高台上,目睹校場上的一切,一身武將的明光鎧,臉色冷漠:「旻軍前來挑釁,越境追殺的裨將,本帥已經斬了,公公還有什麼想說的?」
這太監說不出話,滿臉急色:「殺他們還有什麼用啊!前線的兵都停了嗎?!不能再打下去!」
謝無熾垂著眼沒說話,平逸春不耐煩地道:「停不了了,末將是個粗人,不懂什麼大道理,只知道敵軍殺我們的親人,斷不能坐視不管。這幾人越境違反了軍令,也交給公公處置了。可界河以北,對方已在部署攻擊,我們也要立即防禦,必要的情況下攻破敵軍城池,克敵制勝!絕不能貽誤戰機!」
太監拍著椅子:「沒有陛下的旨意,誰敢進兵?!」
「不進兵,難道放任旻軍攻下長平、信固兩府?失城之罪,難道公公擔這個責嗎?」
太監:「你!……」
謝無熾端茶水喝了一口,片刻後才道:「不要吵了。目前仍以防禦為主,有了戰機,再議論不遲。國丈的軍隊還有多久才到?」
太監忍氣吞聲:「五萬軍隊,再有後勤十餘萬人,就是急行,起碼也要走一個月的路程。」
謝無熾面上沒有任何情緒:「是嗎?這邊釁已開,戰局瞬息萬變。後續實在難以預測。煩請上差多多催促。」
不歡而散,太監憂心忡忡離去。時書等著和謝無熾在帳中碰了面,他正在屏風後,寬武將的戰袍,道:「那些替死鬼,是軍隊的死囚,砍頭給他做面上功夫看了。」
時書的心理素質差點,想想狁州城內的死狀,心情恢復平靜。
謝無熾正在換衣服,暗光映在他鎖骨的凹處,低頭端詳時書片刻:「和宙池王那邊的人談妥,近日不會有大動作。恰好也到了休沐時刻。」
時書:「啊?」
謝無熾:「要我帶你去玩嗎?」
時書:「幹嘛?約會啊?」
謝無熾:「算約會。」
時書仰著頭,思考時,謝無熾看著他:「或者你帶我去?」
「……」
「你……」時書小男孩之魂蹭蹭燃起,這沒理由拒絕,說,「可以啊,我正好有個地方想去,前幾天在城裡逛,那兒應該很適合約會。」
謝無熾:「什麼地方?」
「鬼屋?」
「……」
「……去嗎?」
雨後的石板道路,燕州城向來秋高氣爽,風氣很快就乾燥了,地面蒙著一層潮濕的水。